苏培盛面色不显,问苏林:“你将她带来所为何?”
  “自是用她与司余魔尊做交易,将家主换回来。”苏林吹了吹泛黄的茶水,睇着自己的兄长冷笑:“家主在修真界举足轻重,多失踪一日,便多一份危险。”
  “难道兄长不想让家主回来执掌沈家?亦或是领导仙盟共事?”
  苏林这话说得就有些在给苏培盛扣帽子。
  两人之间明争暗斗这些年,熟悉他们的沈家弟子早已了解二人脾性,故在座无人敢接话。
  听苏林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余菓菓脸色微沉,他们竟敢...
  约莫过了几息,少年高傲轻蔑的嗓音在她神识中再度响起。
  ‘嗤,低劣的赝品。’
  ‘他们也只能做到这般了。’
  即便连她都微微恍神,以为在对镜自怜时,谢无祭笃定地说出那是个赝品。
  余菓菓紧紧揪着自己的内袖,一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她移开视线那刹,亦未曾注意到玄衣少年动了动嘴角。
  ‘小骗子。’
  作者有话说:
  狗祭:我知道的可多呢,要不你来问问我?
  菓菓:你知道什么?
  【谢.什么都知道.祭】:你所有的疑惑我都知道答案,快承认你是我老婆,我就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场外的灶王爷】:怎么办,幻形丹要到时间了!!
  87、挡八十七刀
  “弟弟说得这是什么话?”两人明争暗斗三百余年, 苏培盛又岂会轻易入他的套?
  “莫说沈家和仙盟如今无不仰望踏霖仙尊而活,况且家主于我有再造之恩,愚兄岂敢有不分之想?”他复端起一旁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盏, 轻呷一口, 压着眉道:“好了弟弟,眼下不如看看昨夜之事如何处理更为妥帖?”
  余菓菓和谢无祭处于正堂右下的位置,与苏培盛正处于对角, 她抬头恰巧能将他脸上的暗嘲看个真切, 心下暗忖, 难道他所说的‘再造之恩’是指大师兄当年救了他?若真是如此倒能解开她心中的疑问。
  即,如她和谢无祭所想——苏林背后有一运筹帷幄之人,这苏培盛在沈如晦死后又岂是他的对手,可两人竟是平起平坐了三百年...
  只能说明沈云霁亦将苏培盛收为己用,看来他也不是多么信任苏林。
  再度抬眸看去, 果见苏林那张的苍白的面上,神色微沉, 他同那名‘余道友’对视一眼,后者坐于其下首的位置, 品茗不言。
  不过转瞬,苏林的神色恢复正常,他放下手中杯盏, 浅笑道:“方才我进来之前,似是听这堂下的少年说昨夜之事同阴魂有关?”
  适时,台下断腿的瘦弱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顾一旁拉扯他的沈家守卫, 嗓音嘶哑道:“女鬼、那是个身着白衣, 长发披散的长得很美的女鬼, 修为、修为极高...”
  此话一出,堂内对苏培盛有些了解的沈家高层神色不一,皆似有若无地抬眸看他。
  “啧,兄长,这少年说的莫不是...”苏林弯着眉眼,吐字清晰:“我们母亲吧。”
  “弟弟可真会说笑,母亲魂力渐若,早已回了回魂符中休养生息,岂会随意出来?更遑论杀了这么多修士。”苏培盛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一双冷沉的眸子径自扫向少年,“这位小友还是清醒些再说话,莫不要胡言乱语。”
  随着他话音刚落那身旁的沈家守卫顿时抬手掐诀,却遭到了少年的强烈抗拒,“我很清醒、我没有瞎说!你别想禁言、禁言我...”
  那边宋睚收到苏林眼神指示,走上前来制止苏培盛的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余菓菓从少年清醒地说出白衣女鬼开始便有些看不懂场内局势了,更何况苏林还提及了他们的母亲...苏夫人难道不是早已香消玉殒了吗?不然苏暮当年亦不会踏上那条不归路。
  ‘苏培盛将他母亲的亡魂拘在身边,炼成了阴魂。’
  少年冷淡的话语适时在她识海中响起,待她看去,谢无祭却微挑着眉睇向脸色极差的苏培盛。
  “看来弟弟打定主意要保这少年了。”苏培盛将茶盏重重锤于案上,眸光阴鸷,冷哼道:“那为兄倒是要问问,你手下的掌令昨夜专程将两人带回自己的院子,究竟是为何?”
  他拉长了语调,又道:“哼,莫不是知晓夜里那处会出事,特地将自己看上的人护下来?”
  “总管此话何意,难不成我和宋睚亲自将他们接回来,再行杀戮之举?”苏培盛怀疑的话音刚落下,谢星瞳便站了出来,冷眉横竖,嗤道:“我谢星瞳行得正坐得稳,若真如此,我们为何要将他们带回来!”
  “就是,我们何苦虐杀一群金丹都不到修士?”宋睚不善言辞,闻言亦是双颊涨红。
  “他二人不愧是弟弟教出来的人。”苏培盛丝毫不将二人看在眼里,一双冷鸷的眸子紧紧攥着苏林冷笑,“想来这堂下的谢二狗和余二丫是弟弟的人吧。”
  “嗤。”还不待其他人回应,堂下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
  所有人的目光移去,只见方才垂眸静立的玄衣少年不知何时走至堂中,蹲下身看向已失双腿的少年,“啧,我觉得那鬼许是蠢了些。”
  余菓菓几乎在二人被提及那刹就将眸光移至谢无祭身上,见他出面心下微惊,难道他知晓昨夜前院发生的事?可他不是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