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冬天的时候, 这人脸在外面都吹到裂口子了, 让他擦点雪花膏, 死活不干, 说感觉很奇怪。
  她也不知道,也没外人看见哪里就奇怪了。
  估计跟后世男生打太阳伞一个道理,不打晒得要死, 打了怕人说娘兮兮, 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
  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秦岙脑袋埋进自己媳妇儿肩窝, 想做点他爱做的事。
  他脸颊擦过祝安安鼻尖时,祝安安又动了动鼻子,“你抹的还是我自己做的那盒?”
  秦岙语气无奈,“狗鼻子。”
  祝安安笑得胸腔震动,“彼此彼此,狗耳朵。”
  整得挺好,一个鼻子灵一个耳朵灵,妥妥一小狗夫妇。
  ???
  她为什么要骂自己??
  祝安安拉回被带跑遍的思绪。
  秦岙低叹:“我就用了一点点。”
  言外之意是,就那么点怎么闻出来的?
  祝安安却理解错了,摸了摸近在咫尺的脸,“用完也没事,就是我的那盒不太适合你,你这种得用外面卖的雪花膏。”
  她自己做的那种只适合女同志,更多的作用其实不在改善裂口子,毕竟她又没有出去风吹日晒,脸不糙。
  说起来,这还是跟上辈子的爷爷奶奶学的。
  上辈子小时候护肤品还没发展得那么高端,市面上就几款,她用的一直是奶奶自己做的。
  一些老中医或是传承或是自己琢磨,手里都有些稀奇古怪的方子。
  她奶奶就是有传承的,以前那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她也会一些。
  这几年闲得没事的时候,就自己搞了一点出来。
  祝安安也没多弄,毕竟她闲得没事的时候是少数,自从有孩子以后,想闲也闲不下来。
  做的那点除了她自己用以外,也就只够分给秦双还有一些亲近的朋友,再多就没有了。
  夫妻俩依偎着,秦岙低声,“你那不是最后一盒了?”
  祝安安抬抬眼皮,“感情你是这个意思,没了我抽空再做。”
  怪不得强调只用了一点点呢。
  去年她确实太忙了,又是复习又是跟着忙秦岙家里事,就很少有得空的时候。
  今年上半年节奏应该能慢下来一点,她是想申请提前毕业,但也不能一开学就申请。
  学校同不同意不确定,但她不想一上来就把自己忙得团团转,还是等下半学期再说。
  话题扯远,秦岙用实际行动给拉了回来。
  屋里的灯关着,明天晚上就不能抱着媳妇儿睡的男人有点贪得无厌。
  祝安安睡的时间比昨天晚上晚了一个钟,第二天倒是准时醒了,生物钟真的是雷打不动。
  小船在中间睡得呼呼的,秦岙不在旁边,他那边的被窝里暖着祝安安要穿的毛衣。
  祝安安摸出来刚套头上,外面忽然响起秦双一声咆哮,“啊啊啊你用那么多干嘛!用一点点就够了啊!!”
  声音到大明明两个房间在对角上,祝安安都听着一清二楚。
  没等她出去探个究竟,秦岙从外面进来了。
  祝安安问:“小双在吼啥?”
  秦岙:“你给她抹脸的那个,被老曹当作外面的雪花膏用了一半。”
  祝安安眼皮微抬,没想到会是这个,她刚还在想,什么叫用那么多干嘛,还一点点就够了。
  随即祝安安想到昨晚睡前的事,看向秦岙道:“你们还真的是,这种事情都能想一起去。”
  果然是并肩作战久了,默契十足。
  秦岙没附和这话,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让老战友兼妹夫知道他昨天晚上也用过。
  外面客厅,祝安安一出去就被秦双拉着吐槽老曹。
  说她只洗个脸的功夫,进屋发现老曹把她的香香给挖了五大坨,哪有这样擦的!又不是糊墙,抹到后面都抹不开了。
  秦双一边说着一边心痛,这是她嫂子专门给她做的呢,还带点美白功效,就这一盒了!
  祝安安:“等有空我再弄,下次换个盒子装。”
  就是药材有点不好搞,收购站只负责收,私人买量不大的话,他压根就不卖。
  而且她又没机器,每次只能主打一个慢工出细活。
  不过要不说秦双为啥只是心痛没生气呢,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老曹。
  因为祝安安之前一直都是拿用完的雪花膏盒子来装的,对于一个从来不擦的糙汉子来说,认错很正常。
  秦岙则属于他虽然不用,但是对媳妇儿的东西了如指掌的那种人。
  这一大早时间就在热闹喧哗中流逝,秦双要去报道,她们夫妻俩吃完饭赶着第一趟电车去了师范。
  果果也给抱去了,秦双很不着调地说,要让孩子多感受感受大学的氛围,也不知道果果一个还没幼儿园文凭的小孩儿能感受出来个啥。
  祝安安倒是没急着出门,反正入学手续已经办完了,昨天李老师也只说上午过去一趟就行。
  相比之下,阮新燕成了家里最悠闲的人,今天上午不用带孙子外孙女,她吃完饭就牵着小狼出去溜达了。
  说要去秦岙他大舅家坐坐,两家离得不是特别远,慢慢溜达四十分就能到。
  一来一回,还能锻炼身体。
  家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一家三口,小船跟隔壁小梨花在院子里数蚂蚁。
  上午十点,出门前祝安安换了一身衣服,昨天是阴天有点湿冷,今天大太阳外面还怪暖和的,用不着穿大衣。
  她换了一个短的中厚羊羔毛外套,头发梳起来扎了个丸子头,一下从昨天的温柔风变成了青春活泼挂。
  这样子出去说她十八/九岁,也没人会反驳。
  秦岙默默看了自己媳妇儿好几眼,然后扭头就回屋里换了一身军装,还把胡子刮了个干净。
  小船从院子里进来,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我也要换!跟妈妈一样。”
  祝安安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同款羊羔毛小外套,本来即使小船不说,她也是准备给儿子穿这件的。
  她身上的和小船这件都是在百货大楼买的。
  话说当初会买,看中的就是两件很像,跟亲子装一样。
  而且小船穿起来毛绒绒的实在可爱,真的就像个小羊羔。
  这种料子不好买,自己想做都没法做。
  一换上祝安安就把小崽子挼了一通,挼得东倒西歪。
  小船笑得咯咯叫,被秦岙抱起来时,一脸煞有其事问自己爸爸,“爸爸,我很可爱对不对?”
  秦岙点头,“嗯,可爱。”
  小船挺挺小胸膛,一脸骄傲。
  一家三口锁上门朝着学校走去,校门口人比昨天少了起码四分之三。
  祝安安领着丈夫儿子一路直奔求知楼,才走到半路,迎面遇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是昨天跟秦双搭话的大婶儿。
  大婶儿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同志,应该就是她幺儿。
  视线对上,祝安安打了声招呼,“婶儿,这么巧。”
  大婶儿眯了眯眼,停顿两秒才认出来,笑呵呵道:“是你呀,我差点没认出来,另外那个丫头没跟你一起?”
  祝安安:“她去她们学校报道了。”
  大婶儿一脸才想起来的表情,“哦对对,师范的嘛,她昨天说过,看我这个记性。”
  祝安安看向大婶儿子手里的包裹,跟昨天的大包小包不一样,这一看就是大婶儿自己的行李。
  祝安安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话,“婶儿你这是准备回家啦?”
  大婶儿点点头,“可不是嘛,哎哟,大城市待得我不舒服,还不如回去伺候我那一亩三分地。”
  话落接着问道:“你们一家子这是刚来学校?”
  这话小船接得上,点头如捣蒜,“刚来!”
  大婶儿又‘哎哟’几声,“这小娃子长得真好。”
  小船被夸奖也不害羞,笑得可可爱爱的。
  大婶儿逮着小船夸了几句后,话锋一转,“那你们来晚了,错过了大事。”
  祝安安竖起耳朵,“啥大事?”
  随后想起昨天早上的人山人海,一秒都没停顿,试探问道:“又抓到一个顶替的?”
  大婶儿讲起热闹来,是有点秦双的神态在身上的,一看就是一路人,不怪她见面第一句就问秦双。
  “可不是嘛,不过跟昨天那个不一样,这是老师自己发现的,比偷通知书还丧良心呢,偷成绩啦!”
  “说是学外国话的,老师让他说两句鸟语,他不会说,你说说专门学这个的,不会说咋考上来的,这再一问,果然就问出问题了。”
  祝安安刚想问鸟语究竟是哪一门,外语专业可不止一门。
  大婶儿幺儿就已经给纠正了,“妈,是俄语,不是鸟语。”
  大婶儿摆摆手,“哎呀,什么鹅语鸡语的,不就是大鸟嘛,都一样,反正那学生一个字不会说。”
  祝安安:“高考要考呢,一个字不会是有问题。”
  肯定是想着上课了再学也不迟,没想到昨天出了那事以后,老师办手续时还会顺带考考人。
  大婶儿啧啧好几声,“这不就让公安给拷走了,家里肯定也要完蛋,你们要是早一个钟来还能看到热闹。”
  大婶儿说得起劲,最后因为赶火车要来不及了,想唠也没法唠,拉着她幺儿匆匆走了。
  一家子朝着求知楼的方向,祝安安一边走一边感慨,“这些人胆子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