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饿了一个白天,食水未进,又拼命挣扎扭动,浑身汗水湿了干,干了湿,疲惫不堪,饥饿难耐,食物到口边,张嘴便吃,因吃得有些急了,颊边都鼓起来,那张英俊而阴骘的脸孔,似乎也变得可爱了一点。
姜晞眸色加深,又拿来了水给姜慈喝,身子越靠越近,等姜慈吃喝完了,下巴与嘴角处有着些许水渍,姜晞伸手替他擦拭干净,捧起姜慈的脸,靠过去轻吻了他一下。
姜慈一怔,遇到姜晞难得的主动,本能想要伸手搂住他,手腕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挑起眉梢,略带调笑之意,望着姜晞:“怎么,看我不能自理,兴奋了?”
姜晞垂下眼,身体慢慢贴过去,两人胸膛紧贴,他的下巴轻搭在姜慈的肩窝,低低地嗯了一声。
姜慈饶有兴致地笑,张嘴咬了姜晞的耳朵,压低声音:“姜侍卫,要好好伺候你的主人啊。”
姜晞安静抱着姜慈片刻才松开手,伸手解开姜慈的腰带,淡淡道:“我为主人沐浴更衣。”
姜晞一边侍候姜慈,一边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
姜慈懒洋洋地半闭着眼,偶尔应声,听到最后,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姜晞一直密切关注着姜慈,见状立刻将他的手轻拉起来,靠在自己的脸颊边。
姜慈如愿以偿地抚摸了几下姜晞的脸,思考片刻:“你白日做得不错,李不屈那边,估摸着是没有机会再去了。”
话虽如此,姜慈脸上的不甘心,溢于言表。
——若非这该死的孤魂野鬼,姜慈早已打上李庄,跟李不屈一决生死了!
姜慈叹了口气:“兹事体大,叫周娇娥进来吧,我有话与她说。”
姜晞点了头,给姜慈穿好衣裳,盖好被子,才去外头叫人去请梅天王。
不多时,周娇娥已款款而来,身姿袅娜,面纱之下,温柔妩媚之处,似天边明月,仿佛周遭一切景物,都因她的存在而熠熠生辉,令人心驰神荡,难以直视。
“好难得呀,居然叫奴家前来。”周娇娥笑吟吟走入屋子里,“还以为教主忘了奴家呢。”
她第一时间去看桌子上的文书,瞧见今日的堆积依然没有半分下降,不由地叹了口气,嗔怪道:“教主,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只顾着姜侍卫,忘了奴家啊。瞧瞧奴家送来的文书,您昨日和今日,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呀?”
姜慈轻咳两声,略感心虚,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本座身子不适,没时间看。”
周娇娥:“身子不适?可要奴家去叫林神医来,给教主看看?”
姜慈摇头:“我的病,林神医治不了。”
“这可奇了,世上居然有林神医治不好的病,莫非这病,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面纱之后,周娇娥的声音娇柔婉转,带着一丝疑惑,据她所知,姜慈这样的人,从不自我怀疑,遇到麻烦,向来朝外宣泄,心里毫无挂碍,怎么会得心病?
思及此处,周娇娥忍不住看了一眼姜晞,莫非是为了他?相思病?不太像啊,教主不是在自己得相思病之前,就率先一步把姜侍卫强取豪夺了么?
姜慈含糊道:“这几日,我实在不能出面,有什么事情,晚上再给我说就是了,紧急事务,便告知姜晞,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
周娇娥恍然,原来是与上次的古怪一般,教主又出了些事。
周娇娥似是玩笑般试探:“教主怎地如此信赖姜侍卫,远胜奴家与菊天王,当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呢。”
姜慈没回应周娇娥的试探,一字一顿道:“本座所言,你记住了么?”
周娇娥立刻意识到,姜慈并非说笑,而是实实在在、真情实意,她心中一边暗自吃惊,一边毫不犹豫地郑重道:“属下遵从教主谕令。”
说罢,周娇娥转向站在一旁的姜晞,她知道,此刻的姜晞,地位已与往日截然不同,略微俯身行礼:“这段时日,奴家请姜侍卫赐教了。”
姜晞不敢托大,面对圣教二把手,姜慈真正的心腹,同样弯腰抱拳:“岂敢?梅天王实在太过客气……还望梅天王多加照拂才是。”
姜慈颇为满意,点头道:“你们若是能携手,共同为本座效力,我便也高枕无忧了。”
周娇娥柔声笑道:“只要是教主所说,属下决无异议。”
姜慈摆摆手,周娇娥款款离去,屋子里只剩下姜慈与姜晞两人。
时候不早了,姜慈沉沉睡去,姜晞脱了衣裳上床,把他搂进了怀里,一起休息。
次日清晨,姜晞很早便已起来,一边打坐调息,一边自顾自吃饭,“姜慈”则依然浑身无力,内息不能运转而躺在床榻上,瞪着眼睛哼哼。
用完了饭,姜晞照例拿着食物坐在床边,“姜慈”照例打死不吃。
姜晞从善如流,把碗筷端走,不消多时,门外传来了人声:“教主,姜侍卫,梅天王有情报禀告。”
“进来吧。”姜晞把床幔摘下,遮掩住了“姜慈”。
周娇娥缓步入内,等门关上,才向姜晞道:“李宅之中,恐怕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第66章
姜晞突然听到床幔之后, 传来剧烈的心跳声。
——果不其然,那孤魂野鬼对李不屈很在意。
姜晞微眯起眼,平静道:“李宅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