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纪姜说,你告诉我,顾从淮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不是看得见吗?乔修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淌过他的指尖。
  他的头发,是染的?
  怎么可能?乔修笑了一下,大小姐,你信他会染头发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纪姜:
  他这头发是你走那两天的事。乔修定定地看着纪姜,他其实当时就买了机票去找你,但很遗憾,他没有找到你。
  乔修知道纪姜离开的时候并不意外,先不说a市的舆论,在这个地方认识纪姜的人太多了,各种各样的目光说不定都会把纪姜压倒,所以出去透透气也好。
  乔修是这样想的,但他低估了顾从淮对纪姜的感情。
  从国外回来后的顾从淮喝得烂醉如泥,被乔修狠狠地揍了一拳。
  乔修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他只记得顾从淮握着易拉罐的瓶子,声音嘶哑地说了五个字。
  他不要我了。
  乔修从来没见过顾从淮这副可怜心底模样,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他冷冷道,你死了正好,到时候他回来了我帮你照顾他。
  顾从淮倏地一下抬起眼来,下一刻拳头就砸到了他的脸上,一边打一边哑声骂,乔修你不要脸,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老婆!
  乔修才不会任由顾从淮打他,毫不客气地揍回去。
  两个人狠狠地打了一架后,顾从淮才颓废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屋子的酒瓶发呆。
  顾从淮。乔修说,我说认真的,你如果死了,我不介意替你照顾他。
  滚
  那你早点死?
  滚!!
  见顾从淮精神起来,乔修放心了。
  他起身道,他留在这里更痛苦,离开也不是坏事当然对你来说估计不是好事,总之你也可以替他想想,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或许没多少好的回忆。
  顾从淮没说话,他当然知道乔修说的话很客观,可他还是觉得心脏好像破了个洞,风呼呼地从那里贯穿。
  因为芽芽把他一个人留下来了,如果带他一起离开就好了。
  乔修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顾从淮的表情,又道,你也可以去找他。
  后来顾从淮怎么想的乔修不知道,不过他很确定对顾从淮来说,他说的话至少有一部分会入顾从淮的脑子。
  再次见到顾从淮已经是三天后,一头白发,神色冷漠。
  当时乔修就呆住了,迟来的中二期?
  顾从淮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然的。
  自然的?
  自然的!
  乔修大惊,你为情所伤,竟然年纪轻轻的头发都白了。
  一夜白头这样的事他只在电视里看过,怎么可能想到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乔修说到这里时,看着纪姜,他现在对你可能是有些过分偏执和掌控欲,一般人可能很难接受,你们之间
  很好。纪姜打断了桥修的话,满脑子都是一夜白头四个字,他重复了一遍,很好。
  顾从淮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乔修又道,他觉得他可能会吓到你。
  纪姜抿了抿唇,低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乔修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谁让他是我兄弟呢?
  纪姜也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他可能会着急。
  乔修嗯了声,视线落在纪姜大拇指的扳指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纪姜的背影。
  没记错的话,那枚扳指里面植入了定位器。
  这两个人,就算是精神层面上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一个神经兮兮地要把人禁锢着,一个乐于被禁锢着怎么不算是天生一对呢?
  乔修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纪姜一打开顾从淮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了顾从淮站在门后,保持着一个开门的姿势。
  纪姜扑到顾从淮怀里,掩饰着自己眼底的情绪,你来接我啊?
  顾从淮把人抱住,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我来接你。
  纪姜的手环上顾从淮的脖子,小声嘟囔着,抱抱我。
  顾从淮依言把纪姜抱起来。
  纪姜双腿自然地缠上顾从淮的腰,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发,又想到了乔修的话。
  他没打算现在去问顾从淮这些事,顾从淮不会和他说,如果顾从淮知道他在洗手间的十分钟是在和乔修说话,指不定又得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东西。
  顾从淮稳稳当当地抱着纪姜回到座位,他抬眸看着纪姜的脸,眼底闪过丝丝的痴迷爱意,芽芽。
  嗯。
  芽芽。
  在呢。
  芽芽我的。顾从淮搂着纪姜的力道变紧,重复着,我的。
  纪姜睫毛颤了颤低下头来,然后趴在顾从淮胸膛上,像孩童趴在大人怀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