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行问:“时天的银行账户查了吗?”
“查了,我正要说,时天名下所有积蓄不超过一万,并且还给一个来历不明的账户汇过一大笔钱,他在离婚后攒的积蓄,都在前几天转走,我觉得是在还债。”
“那个账户能不能查到是谁?”
“不能,而且还是个海外账户。”
柯景行揉了揉眉心,说:“行,那你们再查查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我现在去时徽家了解些情况。”
“是。”
叶城说:“他这是惹了什么麻烦?还能瞒得所有人都不知道?”
“谁知道呢?不过他没离婚的时候就和家里人联系不紧密,说不准。”
开了接近一小时的车,他们终于到了时徽家,叶城把车停好后,柯景行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是常裕打来的:“喂,景行,我们刚刚到竹韵幽府物业处调取所有的监控,不过情况不乐观,竹韵幽府的监控长期没有维护,很多监控不是坏了就是画面模糊不清,监控室都没有人看守,里面都落灰了,能拍到时天家那栋楼的监控很模糊,不过还是有点发现,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
“行,那你把视频传给我。”
挂了电话后,常裕就传来了一段视频,视频的确是很模糊,都快是马赛克级别的,当时天又黑了,更是不清楚,视频里来往的人不多,看了没多久,画面里出现一个人,柯景行把视频暂停,皱着眉。
叶城也看见画面里的人影,这个人走进了时天家那栋楼,他自言自语着:“这人是谁?这也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啊。”
柯景行看了半天,沉声道:“这是时徽。”
“什么?”
时徽午觉还没睡醒,朦朦胧胧中,他听见了敲门声,敲门声不停,时徽翻身起来下楼开门。
虽然还没睡醒,但时徽还是有点防范意识的,他看了下猫眼,见是柯景行和一个警员,就开门了。
“你怎么来了?”时徽还穿着睡衣,头发有点乱糟糟的,领口的一个扣子估计也是在睡觉时蹭开了。
柯景行笑了:“不是你让我来的?让你去警局你不去,我来找你你还不乐意?睡懵了?”
时徽似乎想起来了,揉了揉头发,拿了两双拖鞋出来,侧身让开:“进来吧,换一下鞋子。”
时徽住的是一个小户型的loft,一进门的右手边就是厨房灶台,整个屋子是莫兰迪色调,看起来让人神清气爽,只不过干净得有点让人不舒服,还有两只猫,见到他们就窜楼上去了。
走几步的左手边是个酒柜,上面放的都是各种气泡水,鸡尾酒什么的,还有一格放的都是口香糖,各种各样的口味和牌子,不过葡萄味的最多。
“这房子装修得不错,品味挺好啊。”
“嗯,随便坐。”
时徽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他注意到自己领口有一个扣子没扣,慌张地把扣子扣好。
时徽坐在茶几边的地垫上,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问:“柯队来有什么想问的?”
“就是问一下你父亲的情况,你知道的所有的事。”
时徽想了想:“这该从何说起呢?”然后他便说:“他其实每天做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在父母离婚前这样,离婚后更是这样,每次问他他都不说,总是能搪塞过去。”
“我们找过你母亲,说他有赌博的习惯,这个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我妈总是说他赌钱,时天说他不赌,家里有个别亲戚跟着他做事,说他不赌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他是那种,能把谎话说得比真金还真的,说谎也不会慌。”
“是谁说他不赌博的?”
“我堂叔,叫时宇。”
柯景行看了一眼叶城,叶城说:“杨哥说时宇今早在南堰区,还没赶回来,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柯景行点点头,接着说:“你似乎也不太关心你父亲,不在乎他到底做什么,有没有犯事?”
“天天那么多事,如果再去纠结他做什么,那我还活不活了?”
“你为什么看不惯你父亲?”
时徽轻蔑地说:“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生活上还指望别人,做错了事还赖别人,在一次次家里亲戚还有我爷爷奶奶插手后,还是一副不思进取,对爷爷奶奶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你能看得惯这种人吗?”
“你,这样评价你的父亲?就这么讨厌他?”
时徽冷眼看着他:“如果你的父亲跟你说‘我以后不会管你,以后不要管我要钱,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的话,你会对他有什么留恋吗?他为了钱不要我,我能不时地给他送东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柯景行不语,这种话对于当时刚努力备战高考的未成年人来说,的确是很伤人。
“那他这样对你,为什么你还要送东西来看他?”
“你有一点搞错了,我不是来看他,我每次送东西从来不进门,我有一点洁癖,你也看到现场了,以前有我和我妈,家里从来不会这样,至于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他,怎么说他以前也养了我十五年,我这人公私分明,恩怨分明,在他们离婚后,时天的态度也有所改变,”时徽冷笑一声:“我还是心软的,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