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说笑了,我们哪有本事发财,只不过是儿婿看我们可怜,愿意帮扶我们一把罢了。”乐父声音沉稳,下巴微抬,一副上位者姿态。
  张敬富想起了护着那小贱人的乐扬,想到他们是一家人,心下更为恼火,只是面上还要维持礼貌:“乐总有好儿婿,那也是乐总的本事。”
  “只是……”他目光转移到乐天强身上,“天强什么时候嫁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乐母道:“天强怎么可能嫁人,老乐说的是我们小儿子,他嫁给了庄文柏。”
  张敬富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你们二位还是庄家的亲家,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昨天庄老爷子过寿,你们在哪儿坐着,我怎么没看见?”
  “我们去得晚,张总去医院了,自然看不见。”乐母毫不留情回怼。
  张敬富冷下脸:“乐夫人,你别忘了,你们乐氏还欠我五千万的尾款。”
  乐父道:“说欠就太过分了,我们是合作关系,货卖完后自然会给你结款。”
  “货卖完?合同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乐父也来气了:“合同上也没写你的货全是粗制滥造,根本就卖不出去。”
  张敬富:“卖不出去是你自己没本事,你要是再不还钱,我们就法庭上见!”
  乐母:“法庭见就法庭见,到时候看看是你这个奸商坐牢,还是我们还钱。”
  见这一家人如此硬气,张敬富心里升起怀疑,他问道:“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们真不怕上法庭?”
  “法庭怎么判还不是看法官的意思。”乐天强咽下嘴里的酒,开口道,“咱们海市法院院长是庄文柏的二姨,也就是我弟弟的二姨。”
  他十分高傲地看向张敬富:“张叔,你那批货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怎么签的合同你也有数,真闹到法庭去,你讨不了好。”
  合同是乐天强签的。
  为了让乐天强签合同,张敬富请他喝了不少酒,往他床上送了好几个人,这才达成目的。
  虽是使了手段,可最后合同是乐天强自愿签的。
  眼见乐天强这么不要脸,张敬富气红了脸,胸口起伏:“你们这是要翻脸不认人?”
  “你要是心里不舒坦,我们可以把货退回去。”乐父说。
  那批货确实质量差得离谱,要卖只能超低价卖。
  张敬富对此心知肚明:“货已经给了你们,没有免费退的道理。”
  他眼底浮出一抹狠厉:“别拿庄家的权势压我,庄家根本不认你们,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今时不同往日,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张敬富心里又打起了鼓。
  庄家用十个亿买走乐家小儿子,不认乐家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庄文柏厌恶乐家小儿子,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昨天寿宴上,庄文柏站出来护着乐扬,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庄文柏真的厌恶乐扬?
  张敬富十岁就开始跟着亲爹做生意,商场上打滚二十多年了,能屈能伸。
  他决定暂退一步。
  看见张敬富走了,乐家三人笑得更欢,又开了两瓶高价酒。
  酒过三巡后,乐天强反而有些清醒了:“爸,妈,虽说乐扬现在跟庄文柏成了,可说到底也就只是睡了一夜,庄文柏要是还不喜欢他怎么办。”
  他睡过的男女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他一个都不当回事,对负心这方面最是了解。
  乐父乐母对视了一眼,乐母道:“这你放心,夫妻间的事,不是一句喜不喜欢能概括的。”
  乐父道:“你弟弟这次肯定能成功,你就等着他拿钱回来吧。”
  他们了解自己的小儿子,性格软弱,从小就没什么主见,对父母言听计从。
  现在乐扬跟庄文柏已成正果,庄文柏是个纯gay,不用担心他在外有私生子。乐扬身体特殊,等乐扬生出孩子,无论男女,那都是庄文柏唯一的继承人。
  既然继承人身上留着一半乐家的血,乐扬又姓乐,那么帮扶他们乐家就是理所当然。
  *
  乐家人在广聚阁的话下午便如数传到了庄文柏口中。
  这是张敬富托人传的话。
  庄文柏听完助理的汇报,余光正好看见乐母。
  两人刚结婚时,他并没有禁止乐家人探亲。但几个月他发现,乐家人居然全住进了他的别墅,还擅自开了他的车。
  后来他发了一回火,不再允许乐家人进门。
  现在乐母便没能进门,她站在门口不远处,递给了乐扬一样东西,看着像餐盒。
  “先别过去,找个地方停车。”庄文柏吩咐。
  司机跟着他好几年了,当即会意,找了个乐扬看不见的位置停车。
  乐扬正竭力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车也离得远,因此他确实没有注意到庄文柏回来了。
  “你今儿说想吃八宝饭,我就专门去广聚阁给你买回来了,你热一下就能吃。”乐母专注看着他,一副慈母语气。
  乐扬抿唇露出一道笑:“谢谢妈,妈对我真是太好了。”
  乐母叹道:“光是我对你好没用,你已经结婚了,要你老公对你好才是幸福。”
  “我知道。”乐扬声音低下去,也低下头。
  乐母又叹气:“你们都已经一张床上躺过了,他怎么还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