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还不如给我操,操完再杀了。我也学学你,抽筋拔骨,丢乱葬岗,生剥灵相,若是可以,我还真想看看师尊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外界人的面前会是何场景。”
  “封禹!”
  封禹笑着回应,看着眼前狼狈的几乎要破碎的白衣人:“我在呢师尊。”
  “师尊不如消散一个给我看看,这样也能免了这些痛苦。”
  封禹并不担心墨沉会闯进来,那层结界可不是一般的高。
  对付墨沉,封禹还是有些吃力的。
  对付沈顾淮的话……封禹还真是一点灵力都不用,也可以将沈顾淮伤了。
  别说是修为低下的弟子了,就连普通人都能伤的了他。
  就算沈顾淮脾气再好,再能容忍,也容不得封禹一直说这些。
  一句两句三句四句,沈顾淮都可以当做没有听见,可封禹若是真的动手,沈顾淮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出手。
  封禹的手正要落下之时,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通身雪白的长剑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
  沈顾淮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封禹,面中亦是带有当年的冷漠,同时又带有如今的温情。
  那一刻,封禹忍不住的后退了,可身子还没站起,就那样倒了去。
  惊慌失措的从口中呢喃出了两个字。
  “师尊!”
  那一刻,封禹不是在叫现在的沈顾淮,而是在叫以前的沈顾淮。
  仿佛在这一刻,封禹回到了过去,看着沈顾淮的目光里也带有着当年少年郎的稚嫩还有仰慕,同时也带有了恐惧,歉意。
  沈顾淮冷冷问着封禹:“封禹,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离开,还是不离开。”
  “师尊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死吗?又带我离开做什么?”封禹的眼神中带有委屈。
  这么多年,沈顾淮早就已经变了,对沈顾淮,封禹也十分的陌生,并没有真正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师尊。
  而现在,封禹仿佛是坠入了梦境,看到了以前的沈顾淮。
  沈顾淮只会这样,对,只会这样,对自己永远都不会展露笑颜,从来都不会担心自己,说起话来都像是腊月寒雪。
  宛若天上的谪仙,无情无义,一脸的冷漠。
  沈顾淮将剑握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了身子,看着身下的人。
  伸出了手。
  “你若是愿离开,现在便随为师离开。你……”
  这一下的怜悯,让封禹走出了幻境。
  下一秒,封禹又站起了身子,一脸癫疯的模样盯着沈顾淮。
  “你想要我死!你想要我死!你在想要我死!”这一段话在封禹的口中不断重复着,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之物。
  长剑映入眼帘,戴在眼角的白纱滑落,落在了剑上,直指于沈顾淮。
  封禹此时时而冷静,时而癫狂。
  一直以来的幽静、独处,早便已经将封禹逼疯了。
  “干物剑。师尊,这是你当年送我的。”
  “一剑,背负一座城。一招,害数万人性命。”
  “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师尊可还记得。”
  封禹口中说的这些,沈顾淮的脑海里顿时便浮现出了当初赋雪城的种种。
  藏在宽袖下的手紧了几分,心口越发的痛。
  当年若不是沈顾淮,这一座城的人又怎会死!
  干物剑也是沈顾淮从赋雪城捡来的。
  干物剑是把好剑,沈顾淮便因此送给了封禹,断没想到,封禹竟会知道这么多!
  “师尊就不觉得自己该死吗!如果不是你,赋雪城上下的人,又怎会死!若不是你,我阿爹怎会死,我又怎会变得如此。”
  “沈顾淮,我真的是恨死你了!”
  “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更不配为人师尊!”
  本还颤抖的声音,突然变得正字腔圆,一字一顿的对沈顾淮吼道。
  “你为什么就不去死!反倒还是活的好好的,你怎么不去死!”
  “怎么不去死!”
  雪白的白瞳被血泪覆盖,眼前也血红一片,原本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看在眼里也变得血淋淋。
  这么多年了,封禹都将方面的事憋在心里,不想与眼前的这个人计较。
  可是,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封禹就是想要沈顾淮,就是想要看他深陷泥潭,爬不起身!
  封禹怎能不委屈?
  二十岁及冠那年,他便被沈顾淮抽筋剥骨,毁去一身修为,关在极寒之地,后又要经历生挖灵核,生剥灵相。
  被丢去乱葬岗,受万鬼吞噬,后又被丢在了此处禁地。无法离开,魂散魄散!
  谁又能告诉他,让他不要恨沈顾淮!
  沈顾淮看着此时的封禹,心里满是愧疚,握在手中的清规也从手中滑落,回到了体内。
  沈顾淮低了些许的头,语气也都沙哑了许多,好多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只说出了那几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封禹仰天大笑,却又不似在笑,血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就说一句对不起?不愧是沈宗师,真不愧是沈宗师啊!”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修为高强就能为所欲为,不把他人的命当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