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件事被柯宁森给私了,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二人各担一半责任把钱赔给了餐厅,并且买了全场的单。
  事情结束后宋姝雅立马带着满脸是血的云灯去医院。
  计程车上云灯抱着宋姝雅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与方才打人的狠厉模样不同,此刻的他显得无比脆弱,衣服上沾染了一大片玫红色的葡萄酒渍,原本一头柔顺的微卷头发也无比凌乱,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猫似的窝在她的身侧祈求安慰。
  宋姝雅走之前顺便拿了一包餐厅桌面上免费提供的湿巾,现下替人擦拭着面上的血迹。
  计程车司机心里都快被这个流了满脸血的乘客吓死了,但好在陪同的那位女乘客外表看着不像是坏人。
  下车到医院后她拉着云灯直奔急诊,最后却被告知仍需挂号等候。
  不过好在云灯头上的伤势看着吓人实则并无大碍,消过毒包了纱布后就让回家慢慢休养了。
  宋姝雅急匆匆地穿梭在走廊上替人缴费取药,高跟靴的嗒嗒声似乎照应着主人的心急如焚,她都恨不得再去把柯宁森给打一顿。
  在她心里云灯跟她亲弟弟差不了多少,每次她有事,作为真表弟的夏时声不一定会来,但是云灯随叫随到。
  包扎完后云灯坐在走廊等候室里等宋姝雅缴费回来。
  刚才医生跟他说头上那道伤口要是恢复不好可能会留疤,这段时间烟酒荤腥一律不能沾,还得预防伤口发炎。
  云灯这辈子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么几件事。
  现在面临着可能留疤的风险他顿时绷不住了,就怕到时候林砚序嫌弃他,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处对象找到老婆了。
  自那日从林砚序家里回来后,算上今日他已经足足一个星期没见到对方了,就连发消息都不带怎么回的。
  不过林砚序有把这周的课表和事务安排发给他看过,的确忙的抽不开身。
  宋姝雅回来的时候云灯正在打电话,话语中带了一丝哭腔,似乎是在诉说今日发生的事。
  她并没有出面,而是靠在墙壁上打算等人打完电话再走过去。
  …
  此时,溪和高中教学楼内,正在督班的林砚序忽然接到了云灯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停下了批阅试卷的笔,最终还是选择走到了门外楼梯处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云灯这个人很懂得分界感,虽然性格十分黏人但一般不会在他工作期间打电话过来,就连发消息也是专门挑在他下班的时候发。
  此刻见人突然打了个电话,林砚序惊诧了片刻后情绪瞬间转为担忧。
  他怕云灯是遇到了什么事。
  接通后一道带着明显鼻音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哥哥…你在干什么。”
  林砚序放下手机走到了声音嘈杂的班级门口处,手握虚拳用指关节敲了敲木门示意安静后走到了原位回复了对方。
  “还在督班晚自习,你怎么了?”
  此言一出对方立马挂断了电话。
  林砚序望着手机屏幕,心中的担忧提高了几分,他这段时间没怎么同对方说话,忽然这么一通电话反而令他思绪翻滚。
  他垂眸望了眼手机屏幕,收回手机先回到了班级内。
  坐回到讲台的位置后,林砚序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时间。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云灯在挂断电话后给他发了消息。
  —绵绵雨:哥哥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绵绵雨:你先上班,不用管我。
  林砚序的心早在听到对方厚重鼻音的那一刻就全乱了,眼前的现代文阅读大题根本批阅不下去。
  对方肯定不久前哭过。
  脑中止不住的幻想对方是否是在外受了委屈才同他打了电话。
  云灯是个爱哭的性子并且特别难哄。
  起初眼泪只是单纯在眼眶内打转,随后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后又忍着自己不让细碎的哭声让外人听到。
  一副倔强但又无比脆弱的模样。
  林砚序起初觉得对方很烦,但他又逐渐被人吸引,如今已完全接受对方的存在。
  此刻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忧起了云灯。
  在意识到思绪全被云灯占领后。林砚序忽然又清醒了过来,他抬头望了眼坐在班级里埋头写着作业的学生,再次拿起笔批阅起了今日课堂小测的试卷。
  撑在晚自习铃声响起前一秒他正好算好最后一张试卷的分数。
  将一大叠试卷叠好放进档案袋后,便离开了教室直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今日的步伐似乎比以往都快了几分。
  同办公室的陶春华今夜并无带班,她慢慢地收拾着包准备下班回家,刚从位置上站起来就见林砚序推门进来,然后将笔记本鼠标等一物塞进包内。
  平日里慢条斯理的男人今日忽然反常。
  陶春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
  云灯最终还是没忍住给林砚序打了个电话。
  他特别想和人诉说今日发生的事件,话到嘴边却听到对方还在上班后立马将委屈情绪都咽了下去。
  刚挂断电话不久,宋姝雅就提着装满药的袋子走了过来。
  “医生怎么说?应该伤的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