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白皎还会时不时嘟囔点不成调的句子,眼睛也微眯着,只是目光有些涣散,像回不过神一般。
白初贺将他放在床上后,白皎就闭上了眼睛,像是累了一样,安静地睡了过去。
许安然的声音在后面小声响起,“白白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他今天在火车上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宋一青摇头,“不知道啊,也没怎么吃饭。”
大庆的一双小眼睛直往白初贺身上瞟。
他记得来南市的头一天晚上,白初贺在厨房的阳台吹着风和白皎打电话,情绪低沉,看起来不像是和白皎聊了什么轻松的事情。
虽然他们的电话没打多久,但对面挂了电话之后是什么状态,大庆就说不清了。
大庆有些着急,为白皎,为白初贺,更为另一件事。
他虽然还没来得及完整地跟季茹聊下去,但季茹告诉他的事已经给了他一个足够清晰的方向。
他们的感觉也许从头到尾都不是空穴来风,白皎也许就是小月亮。
大庆悄悄看着白初贺。
白初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躺在床上接受校医检查的白皎身上,从来没有挪开。
小月亮对白初贺有多重要,毋庸置疑。可白初贺仍然在季茹说到最关键处时冲了出来,没有一点犹豫,只因为那位助理在电话里提了一句白皎而已。
大庆心里暗暗感慨了一下,悄悄拍了拍自己身旁有些面生的小姑娘。
许安然转了过来,看见大庆的眼神,点了点头,和大庆一起走出医务室。
大庆出来后,先是双手插着腰,长长地吐了口气,一直僵着的后背总算放松了下来。
“妹妹,你是不是白皎的同学?”
许安然点点头,情绪也镇定了很多,“您是白初贺的朋友吗?”
大庆简单解释了一下,又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许安然提到这个就有些生气,“我也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惹那个何复,只是过来见一见季茹导演而已,谁知道他就冲过来动手了。”
大庆听见了其中的关键,赶紧出声,“见季茹导演?”
许安然轻轻点头,“嗯,我们来讲座之前碰见了导演的助理,他跟我们说季茹导演想见见白皎,让我们讲座结束之后去后台找他。”
大庆心里一下子敞亮了起来。
没有特殊理由的话,季茹是没必要特意见一个素未谋面的高中男生的。
“行。”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许安然转身想回病房,走出两步之后又回头,“我不知道何复为什么把白皎说得那么难听,但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
大庆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也见过他。”
他正准备和许安然一起回医务室,忽然被一个人叫住。
大庆一看,是季茹的那位随行助理。
他赶紧客套了两句,解释了一下。
助理摇摇头,“没事,导演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事,她说不急,她之后没有行程,可以换个地方好好聊。”
大庆立刻点头答应,“对了小哥,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个妹妹跟我说季茹导演想见白皎...”
助理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对,季导原本是想见见白皎的,我和组织活动的学生们提前打了招呼,结果他们把你们三个认成白皎他们了,先放了进来,还好你们本来和季导也是老相识。”
“这样啊,不好意思啊。”大庆心想,怪不得他们轻轻松松就去了后台。
两人一起回到医务室,校医正在严肃地说着什么。
“这个男生发着烧啊,低烧,你们都没人发现的吗?”
校医见白皎是白初贺抱着来的,而且白初贺一直守在床边,以为白初贺一直和白皎在一起。
他看着白初贺,声音有些不解,“你们一直在一块儿吗?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呢?”
许安然一愣,和宋一青面面相觑,刚想开口替白初贺解释,一直和白皎在一起的人是他们,白初贺也只是刚刚才知道白皎也在这里而已。
但许安然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白初贺已经出声。
“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校医摆摆手,“输个液,在这儿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
白初贺突兀开口,“他肩膀也有伤,会不会有影响?”
校医还没说话,许安然和宋一青先“啊?”了一声,“什么?小白肩膀有问题吗?何复不是被初贺哥你拦下来了,没打着吗?”
白初贺没有解释,等待着校医的回答。
校医正在挂吊瓶,“这个在我这儿检查不了,学校的医务处条件有限,得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不过现在没碰着的话那先别急,退了烧休息一下再去。”
白初贺点点头,“好。”
许安然终于找到机会张口,声音有些内疚。
“我们不知道...今天是觉得他精神不太好,但没看出来什么,他也说没事...我们以为他只是有点晕车。”
白初贺只是说:“嗯,是我的问题。”
许安然和宋一青有些困惑,但察觉到氛围怪怪的,都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行了,让他好好休息,别挤太多人,留一个守着就行了。”校医开始赶人。
许安然和宋一青老老实实地点头,自觉地退出医务处;大庆看了白初贺一眼,觉得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便把之前的那几张照片叠好放在白皎床边的柜子上,也轻手轻脚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