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狮子,单是远远看着,优雅从容,但本质都是危险的肉食动物。
  蓝辞本能抵触靠近这人,但工作的需要,又让他不得不朝他靠近。
  旋转的脚步渐近,坐在宁渡一旁的许则川带着几分笑意朝旁边看,毕竟许则川和宁渡相处时间久,最了解宁渡。
  感官的享乐可以和理智的自控背道而驰,今晚的宁渡完全放任感官的乐趣侵占理智的大脑。
  那么来者不拒。
  空气里袭来淡淡的甜欲,一袭西域风情的舞姬摇曳柔韧的细腰,踮起脚尖,伸展玉臂,火红的裙摆缀着银色的蝴蝶链急速旋转,如同万蝶振翅,数万火蝶从烈火中迸飞。
  而隐在面纱后的人脸却让人看不真切。
  宴会觥筹交错,笙歌缭绕。
  甜欲的气息如失魂果,网下天罗地网,将人重重包围。急速旋转的薄腰带起振翅的银蝶在华丽的灯光下万千纷飞。
  双手一张,舞衣哗然脱落——
  在漫天的声色和众人的惊呼中,宁渡抱到了一个人。
  那人玉脚赤足,踩上他的皮鞋,往前微微一个倾身,双臂张开圈住他的脖颈,温香软玉,落在他的怀中。
  红色的薄纱从头顶缓缓下落,轻浅灼热的呼吸交织甜欲的香气,那一刻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四目相对,呼吸都带着急喘。蓝辞看着宁渡黑色的眼睛,犹如一池水,藏着欲望之下的理智。
  宁渡也看着隐藏在薄纱之后的脸,浅棕色的眼眸如晨雾过森林,冷、凉。可呼吸却因为跳舞乱的彻底,极力想要克制,却还是被听出了声音。他看似贴在自己怀里,实则重量全支撑在腿根处。
  宁渡看出他的不稳,虚环了下他的腰,分力给他。
  重量被分走了大半,蓝辞真正贴入宁渡的怀里。
  薄纱落下,盖过两人的头,隔绝了无数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在红纱慢落和一片旖旎里,宁渡摘掉了那张欲盖弥彰的面纱。
  “别...”
  拒绝的声音晚了一秒。
  面纱之后,露出一张清冷妖冶的脸。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天空的纱,落下了。
  第3章
  宁渡摘了人家的纱,仿佛轻薄了人家,在薄纱落在地上那一刻,又重新把那张红色的面纱挂上。美人训练有素的从他怀里离去,结束了这一场夜宴。
  灯光全面打开,所有人的表情和惊叹暴露在灯光下。
  赤.裸的、艳羡的、虎视眈眈的、不可思议的。
  看得清晰。
  “卧槽,刚刚什么情况?”
  “亲了?”
  “徐萧,宁渡今晚吃这么好?”
  “不是,刚刚低头是不是亲上了?”
  一场夜宴,最后由一个如此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结尾,不得不说,让人浮想联翩。
  徐萧从一旁走来,玉杯盛着琥珀光。许则川也从另一边走过来,宁渡招来侍者,取了杯冰水。
  酒杯轻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姐,刚刚跳舞的,就是那天晚上那个人?”许则川一手抄兜,一手端着酒,英挺的脸上挂着几分谈笑。
  那天晚上,是许则川来见徐萧的晚上,碰巧在更衣室碰见蓝辞。
  “是他。”
  虽是意料之中,许则川还是挑了下眉梢。
  “他看起来好像也最多是个和社会不沾边的大学生。”
  徐萧点头,把杯子随手放进侍者的托盘,点头:“本来年纪就不大。”
  许则川搭在酒杯上的手镀了层冰凉的水汽,他听完若有所思地笑了下:“那怎么来你这里上班了?”
  朋友闲聊,徐萧也没什么避讳,看了眼拿出手机正在发信息的宁渡,拉了把椅子,笼了下裙子坐下,随口道:“缺钱。”
  许则川没有坐,而是站在徐萧旁边。徐萧抬眼望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怎么了?我们正经生意,赚光明正大的钱!你不要乱想啊。”
  许则川一笑:“知道。只是这么好的生意,萧姐怎么不来找我投资?”
  胡玉楼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饭店,菜做的雅致,环境营造的好。大家乐于来这里谈生意,也乐于在这里拉关系。老板招四方来客,会做生意,结实的人也都有社会背景。
  平时来这里喝茶听曲,重要的时候来这里谈些商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钱如流水进账,关系网全面铺开,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笔好买卖。
  听见许则川这么有眼光的话,徐萧也得意地挑眉:“天使投资,我有傅声这一个金主就够了,已经是钱如流水,源源不断了。”
  “萧姐,”许则川看过去,“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搭上傅声这条线的?”
  傅声是许则川和宁渡早年在国外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傅声很早就回了国,在国内搞医药。徐萧并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许则川和宁渡也是通过傅声才认识的徐萧,徐萧这个人聪明,察言观色,善于交际,从一个普通人到胡玉楼的老板,以及背靠傅声这棵大树,这些都表明,这样一个人,不是什么俗物。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傅声就是她的“好风”。
  许则川好奇的问题徐萧自然不会说,她不说,许则川也不再问,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