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无双像打酱油的一般,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们,语带抱歉道:我走错地方了吗?
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穿得这么寒酸,是哪一房的下人?遂扬起下巴,神态倨傲的质问:你是谁?到我的院子干什么?
我是路过的,听到声音好奇所以过来看看,不用介意,你可以继续。单无双解释完,朝着地上的丫头努努嘴:你虽然不是男儿身,膝下没什么黄金,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人下跪,多没尊严。
丫头瞪大了满是泪水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眼前人虽然穿的不是什么绫罗绸缎,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向往的光辉。尤其是她那双清澈的瞬子,不卑不亢,淡然若风,自信得令她好不惭愧。
她说得很对,随便向他人下跪是一件很没尊严的事,但,谁让她是一个下人?
香梅想着,将头埋得更低了。
单无双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不甘与倔强,扬唇笑了笑,还好没看错人。
妇人见她这般放肆,顿时气得柳眉倒竖,一点形象也不顾,双手叉腰,指着单无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贱人!有什么资格过问本夫人的事?
我是谁,不是你这个贱人能过问的。单无双笑得云淡风轻,可眼中的寒意却是让夫人吓得打了个哆嗦,那眼神好冷。
这个丫头我要了。她说着,向香梅伸出了手。
香梅像被雷劈中一般,这是真的吗?定定的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
不想跟我走吗?她软语鼓励道:我院子里需要个下人照料,你跟来就是。
香梅被她的话蛊惑,突然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抓着单无双的手站了起来。结结巴巴说:谢,谢谢公子。
妇人气得浑身发抖,尖叫道:香梅,你是我的丫头,有胆子竟管跟着他走!
单无双向前跨了一步,似笑非笑道:她现在是我的人,你有胆子来抢看看?
妇人心有不甘,凭什么被一个寒酸的小子唬住?你,你究竟是谁?凭什么...啊!
她不喜欢打女人,但有些女人就是很犯贱,她不介意好好纠正一下。笑颜依旧,只是眼底的凌厉已经昭示着她不悦的心情。
这一耳光是教你好好做人,别穿着衣服却做出禽兽的事来。还有,我再申明一次,香梅现在是我的人,你若不服,竟管让单如秋那个老东西来找我算账。本...少爷住在最角落的丝竹苑,随时恭候大驾。
单无双说完,牵着香梅的手,留下捂着脸,半天回不过神的五夫人,扬长而去。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香梅心里暖洋洋的,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她却觉得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一样,那份莫名的信任就是由此而来的吗?少,少爷,我。
香梅的话被单无双打断,松开她的手,淡淡的说:我不是什么少爷,你以后叫我无双。
香梅咬着唇瓣,感激的泪水扑簌而下。她长这么大,从没人关心过自己,连家里的娘亲也为了哥哥要娶亲的费用将自己卖到单家当差,从此不闻不问。可现在,一个陌生人却对自己这么好,她真的不知要说什么了。
扑通,她跪了下来,对着单无双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放声大哭起来。
单无双没扶她,只是冷冷的说着:今天我允许你跪,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要是再随便下跪,就不必跟着我了。
香梅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认真的看着她,香梅一定记下主子说的。
我不是你的主子,以后叫我无双就好,明白?
香梅想了想,点点头,怯怯的唤了一声,无双。
单无双扶额,万恶的旧社会啊,唉。
两人回到住的院子,单无双吩咐香梅准备些热水与热菜热饭送来,香梅道了声是,欢快的走开了。
香梅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虽然才见到主子,不,是无双,但她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会大不同。
单无双进了门,就看到断水流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看了看搭在他腰间的被子,一大半都落在地上,嘴角一抽,多大的人了,还要踢被子。
无奈之下,只好拾起被子替他盖好,回身的时候,却被断水流捉住了手。
单无双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见他低低的呢喃声:娘,你别离开我好吗?娘...
这一声很细,但她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她是第一次听见断水流用如此无助的口吻说话,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第一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以为他会松开手,没想到他反而握得更紧,就像小孩子最爱的糖果要被抢去了一般,捏得她的手腕出现了一圈淤青。
娘,娘...断水流一脸急切的低唤着,单无双不忍心推开他,愣愣的看着。
断水流真的很美,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英挺的鼻子,圆润饱满的菱唇,怎么看都挑不出一丝瑕疵。这般妖孽的男人,得乱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忽然,大门被推开,香梅惊惶失措的喊道:无双...后面的话自动消音,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顿时涨红了脸杵在门口,而床上的人也倏然张开了眼,四目相交,一片茫然。
断水流回过神,条件反射的将握住的手甩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