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凝望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憋着的火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只能僵硬的说,“你怎么开车的,这也能撞上来?”
  那人一副精英模样,略带不好意思,笑着朝她示好,“抱歉,把刹车当油门了,这算我们全责。”
  “这是我的卡片,后续赔偿可以联系我。”
  池晚凝没有接过他的名片。
  她余光瞥了眼男人,又望向宾利车的后座,隐隐约约的人影。
  池晚凝挑眉,红唇微勾,脸上丝毫没有得理饶人的意思。
  大跨步走到宾利车后排,拉开车门,俯下身,盯着里面的男人。
  傅谨言面前放着一台手提电脑,一身正装,带着金丝眼镜,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严肃而矜贵,见到车门被打开才舍得把视线看向池晚凝。
  他的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池小姐,赔偿问题和我的助理沟通。”
  言外之意便是无需他出面。
  池晚凝以为这是傅谨言故意为之,但他现在的态度反而让她狐疑。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她凝视着傅谨言。
  傅谨言的心思重新投入到电脑的内容里面,连一丝余光也不留给她。
  “如果没什么事,麻烦关上车门,谢谢。”
  池晚凝堵着一口气回到车上,重新启动车子,朝着车流驶去。
  而傅谨言看似平静无痕的表面,内心夫人情绪是多么的汹涌。
  如果有人在傅谨言身边,大概会看到他目不转睛盯着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工作文件资料。
  而是宋逾白在国外向池晚凝求婚的视频。
  视频里的人,女的娇艳妍丽,男的儒雅英俊,多么般配,多么相称。
  般配得让人嫉妒发狂。
  傅靳言死死地盯着视频播放最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她手上闪烁的戒指。
  脏了。
  沾染上了别的人的气息、打上别人的烙印。
  傅谨言的眼眸沉得骇人,眼底掠过戾气。
  助理见池晚凝不再追究了,心里松了口气。
  却在刚坐下没多久,倒吸了一口凉气。
  昏暗的车内,傅谨言的神情模糊不清。
  清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撞上去。”
  “这..”
  助理听清楚了,却有些迟疑。
  刚才已经故意撞上去了,这次再撞…
  傅谨言微抬头,狭长的眼眸幽暗又深邃,右手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要我教你做事吗?”
  语气带着不满和烦躁。
  听得助理胆战心惊,闭着眼踩下油门,车辆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池晚凝的车接连遭受了两次追尾,居然直接就熄火了。
  这次不用她下车质问后面的人,傅谨言的助理就面露尴尬地小跑到她的车旁。
  “抱歉女士,我刚拿驾驶证,太紧张了。”
  池晚凝的忍耐已经到达顶端了。
  直接嘲讽道,“那麻烦告诉你老板,让他花钱找个专业的司机。”
  “都开上宾利了,也就别和以前一样扣扣搜搜了。”
  傅谨言的助理脸色微红,面露尴尬,朝着身后望去。
  错开身,池晚凝这才看到这次傅谨言下车了。
  傅谨言眼底冰冷,勾着唇,“也是,我出身贫寒,怎么比得上池大小姐一生下就站在金子塔尖。”
  池晚凝怔了下,终于在傅谨言那如出一辙的刻薄语气中,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当年的场景。
  第6章 卑劣点又怎样
  时间的长廊回溯,蒙尘的记忆清晰无比的在脑海中播放。
  她和傅谨言是两个极端。
  她从来就没有体验过缺钱的感觉。
  而傅谨言是每天都在计算着钱来过日子。
  她知道池宇的骨髓和傅谨言吻和时,她最直接的想法就是给他钱。
  她在医院打听到傅谨言的个人信息,就立刻找他。
  他住在肮脏昏暗的小巷里。
  池晚凝紧皱着眉头,很难想象,这繁华的江城里,居然还有如此破旧不堪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踏进肮脏杂乱的巷子,在巷子里最破落的一户门前停住。
  敲很久的门,里面也没人回应。
  就在她要放弃时,巷子的尽头处响起了玻璃瓶破碎的清脆声。
  她屏住呼吸,一群十七八岁的人围着一个人在打,但被围着的人却一点都不显颓意,反而下手狠辣,捡起了地上的玻璃瓶子,朝着人群扔去抛去,吓得那群人不敢上前。
  池晚凝本不想沾染上这些事,打算离开了。
  也不知是谁骂了声,“傅谨言,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你爸爸抛弃你妈、,你妈宁愿自杀也不要你。”
  “你怎么不跟着你那疯妈一起去死。”
  话音刚落,就被角落里的人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被打得不断求饶,傅谨言才停下手,视线看向其他的人,眼底的戾气阴狠让人生寒。
  其他人全部都心有余悸,不自觉后退。
  池晚凝原本要离开的脚顿住了,骨髓吻合者的个人信息姓名一栏上显示着的名字:傅谨言。
  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打量起男孩,他面容精致漂亮得惊人,整个人很瘦很白,但身上过于阴冷的气质让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