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因为是灵子化的缘故,碎蜂无法察觉到雨露柘榴的存在,但她依旧是清楚地感知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强烈威胁。
  哪怕痣城双也并未释放全部的灵压,依旧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尽敌螫杀,雀蜂。”
  微光泛起,碎蜂褪去外披的队长羽织,显露出绕颈露背的死霸装,白色的气流当即在双肩和背部炸开,强势的灵压瞬间暴增数倍以上。
  始解+瞬哄。
  在直面虚化后的痣城双也,碎蜂第一时间进入到了最强状态。
  因为有溯风调教的缘故,她在瞬哄上的熟练度暴涨,进步飞快,眼下再将其视为最弱队长,多少有些不大合适。
  只可惜的是,和真正的老牌队长,依旧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似乎是意识到了危险,痣城双也的瞳孔中骤然泛起炽盛光芒,灵压涌动。
  霎时间,四周白沙翻滚,形成无数个扭曲不止的巨大漩涡,一道道由沙子构成的身躯从其中升起,五官逐渐清晰。
  在看清楚这些沙人的长相后,碎蜂娇躯一震再震三震,就连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
  “溯,溯风,这些沙人为什么长着和你一样的脸?”
  溯风郁闷,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难道说,是因为痣城双也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关于我的印象,然后在虚化的本能下直接塑造出了相同形象的沙人?
  想至此,溯风倒吸一口凉气,灵压顿时如怒潮般翻涌而起,顷刻间煌煌之威覆压而下,登时笼罩了整个戈壁岩层。
  禁忌想法不可取,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制止痣城双也这危险的想法。
  碎蜂跃跃欲试,对一拳干翻一个溯风长相沙人的战斗,很是期待。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再度刷新了她的三观认知。
  沙人们表情漠然,嘴巴张合,重迭的声音化作无尽的浪潮,回荡在天空之上:
  “散落的兽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
  “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
  “自灭吧,隆达尼尼的黑犬……”
  “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
  “双莲刻凿苍火之壁,远天静待大火之渊……”
  虽沙人咏唱的鬼道咒文各不相同,但在同一节奏的掌控下,彼此交织映照,竟形成诡异般的合唱。
  四周的灵压在不断地攀升着,肉眼可见的实质化光芒于沙人们的身上绽放而起,仿佛一朵朵绚烂的鲜花。
  “一读,烧尽,自刎而缢……”
  “污浊之波涛,疯狂之舟;沸腾!麻木!闪烁!不眠;钢之公主亦锈蚀……”
  “千手之涯,无法触及阒暗的尊手,无法映照的苍天射手……”
  “灼铁荧荧,湛然无声……”
  复合的鬼道咒文不断地堆迭着,萦绕四周的压迫越发沉重,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久南妮可本能地缩在溯风身后瑟瑟发抖。
  “糟了糟了,又是这一招!”
  “当初这家伙可是把整个技术开发局都炸上了天的!”
  鬼道光芒堆积,仿佛一轮轮小型太阳一般炽盛灼热,戈壁上温度逐渐攀升,强烈的绝望气息覆压而来。
  咒文堆迭,化作连绵的巨响逐渐淹没四方。
  碎蜂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难看,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她并不会畏惧任何的敌人。
  可偏偏,眼下的对手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
  而就在这时,虚无缥缈的吟唱声于碎蜂的耳边响起。
  “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
  璀璨的金色光芒于溯风的指尖处绽放,凝聚着无穷威力的雷霆不断凝聚压缩,仿佛没有极限一般。
  “君临者!血肉之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
  湛蓝色的苍炎如薄纱一般轻盈飘动,于其面前荡漾开来,如波纹般不断地朝着天空之上扩张。
  他没有停下鬼道咒文的咏唱,反而是让那缥缈的声线凝实了几分。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
  “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
  黑暗降临,四周空气于刹那之间变得无比沉重,肉眼可见的灵气风暴于四面八方荡漾开来,可怖的压力纹路涌动至戈壁之上。
  漆黑的长棺,萦绕着金黄和湛蓝双色,化作无数面坚不可摧的巨大铁壁,于天空之上轰然降临。
  溯风立于原地,淡然的双眸凝视着痣城双也的身影,周身光辉缠绕奔涌,仿若立于天顶之上的神明一般。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破道之九十·黑棺!”
  话音落下之刹,无尽光芒绚烂爆发,黑暗轰然覆压而下,震动大气呼啸作响。
  完全咏唱的三重高位破道,化作朴实无华的巨大光柱,顷刻之间朝着前方吞噬而下,以无匹之势淹没着一切。
  沙人们也完成了鬼道咒文的咏唱,无数道复杂交错的灵压波涛骤然膨胀,灵子奔流蛮横爆发,肆意奔涌,如无尽浪潮一般肆虐向前,所过之处,一切尽皆被熔至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