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不是很想说话,也不想搭理他。
  陆景墨跟着他进去之后,望着茶几上的空酒瓶子,了然一笑。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好歹,叫上我,还能陪你聊聊,是吧?”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随意转动着面前的空酒杯。
  慕司沉蹙眉道:“你到底有事没有?我现在不想说话。”
  他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陆景墨也不跟他绕弯子了,淡淡询问道:“伯母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嗯,已经没有危险了。”慕司沉瞥了他一眼,道:“我一会儿还要过去照顾她,你有话快点说。”
  陆景墨郑重的说道:“就你这一身的酒气,伯母要是闻见了,得怎么想?我劝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搞清楚,再去见伯母。否则,你母亲几句话,我想,你是没有理智客观的思考你跟夏灵的关系的。”
  慕司沉意外极了,大概是没想到,陆景墨是为了夏灵的事情而来。
  他不免嘲讽道:“看来,你也知道夏灵怀孕的事了。是叶佳禾叫你来的?你还真是为了老婆,没有底线。”
  陆景墨眉宇间露出几分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叶佳禾,也不是为了夏灵,而是为了你!你别不识好歹!”
  “为了我?”慕司沉冷笑了声,道:“你为了我什么?难道,我们慕家的事你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夏灵是谁?难不成,你还想劝我负责?”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说:“是,当年夏灵的父亲的确该死,可你不是也让夏家破产,夏东天入狱,又活活折磨了夏灵五年吗?要是你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行,你把夏东天逼死!我想,以你的手段,你可以做到把他逼死,还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慕司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墨继续说道:“可是,你做不到逼死他,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无辜的女儿?你折磨她也就罢了,但你凭良心说,你自己难道好受吗?你心里好不好受?”
  “够了!”
  慕司沉大声打断道:“我有什么不好受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我就是要让他们夏家人都生不如死!再说了,你以为夏灵又是什么好东西?她跟她爸都是一样唯利是图的小人!”
  陆景墨就这么看着他,仿佛这样的眼神能穿透他的心底。
  慕司沉避开他的目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跟夏灵各取所需。我承认,我喜欢她的身体,仅此而已!她打掉孩子的条件,是我给她两千万,我也已经给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互不相欠,干干净净。”
  陆景墨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仇恨在慕司沉心里扎得根,是那么深、那么牢固。
  他叹了口气,道:“司沉,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只贪恋她的身体?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可慕司沉仿佛已经钻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漩涡,他咬牙道:“你不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叶佳禾洗脑了!你但凡想想我的处境,你也不会劝我留下这个孩子,这个祸害!我跟杀父仇人的女儿生了一个孩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陆景墨站起身,沉着脸,道:“好,就算我被佳禾洗脑了!算我今天白跑一趟,多此一举!”
  说完,他径直往外走去,离开了他家。
  慕司沉紧紧闭上眼睛,深呼吸着。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一旁的墙壁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仿佛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将心中的愤怒和无奈通通发泄出来。
  ……
  陆家。
  整整一天,叶佳禾都坐立不安的。
  因为,夏灵后来又给她打电话了,说要立刻去手术,把孩子拿掉。
  那种迫切的意愿,让叶佳禾担心极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这时候的夏灵已经失去了理智,像是在惩罚自己。
  叶佳禾只好哄她说今天没有约上手术。
  而陆景墨那边,却还是迟迟没有消息,叶佳禾也不知道他见到慕司沉没有?
  直到傍晚,陆景墨接孩子们放学回来。
  叶佳禾连忙迎了上去。
  冉冉小跑着到妈咪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妈咪圆滚滚的肚子上。
  “小baby,你要乖乖的哦,马上你就可以和姐姐见面啦!”
  冉冉跟小baby说完话,好奇的仰着脑袋问:“妈咪,爸爸说,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当姐姐啦,是不是呀?”
  叶佳禾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女儿卷卷的头发,道:“是呀,很快就有人叫你冉冉姐姐啦!”
  陆景墨有话跟叶佳禾说,便对孩子们道:“阳阳,你带着妹妹去写作业,好吗?”
  阳阳点了点头,牵着冉冉的手,一起往书房走去。
  等孩子们都上了楼,叶佳禾才焦急的问:“你今天去找慕司沉了吗?今天灵灵给我打电话,非要我立刻带她去做手术。我……总觉得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我一早就去找他了,但是……哎,大概,他跟夏灵,真的没有这个缘分吧。我费了不少口舌,还是没用。你这样,你抽个时间,不然就带她去把孩子拿掉吧。他俩这真是场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