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晚上的车,没座。
  这年头,赚点黑心钱真难。
  锦书买的软卧,四个女人一个屋,两位男士一个屋。
  绿皮车速度不快,软卧宽敞,大家上车就睡,早上六点,火车准时到站。
  出站口有龙渊派来接站的人,考虑到不要招摇,穿的便衣。
  锦书家有一集装箱家具,部队派了两辆车,一辆面包车,一辆卡车。
  集装箱卸货需要时间,卡车留下来等,面包车拉着人先过去。
  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家属,也是今天到,就一起接上了。
  小面包车四处漏风,众人坐在上面颠簸。
  锦书家几个隐形土豪,坐在破车上毫无怨言,就连平日里身娇肉贵的陈晨,也是一声不吭。
  同行叫穆凤的家属,一路都在抱怨。
  “怎么开个破车?你们队里没吉普吗?”
  “吉普坐不下这么多人,这几天过来的嫂子挺多的,长官说先紧着别的嫂子来。”开车的小战士回道。
  锦书知道,这长官就是林毅轩,底下人不敢这么搞。
  林毅轩宁愿自家人吃点亏,不会让其他军属在车站等半天。
  “他高风亮节,专拿自家人开刀。”孙英小声阴阳怪气。
  锦书娘家一大家子都在呢,儿子这么搞,孙英真怕他给锦书娘家留坏印象。
  “咱儿子有他的难处,坐什么车不是坐啊,能过去就行,我们下乡那会,有马车坐都是好日子。”陈晨安慰孙英。
  孙英看亲家母这么说,也就不抱怨了。
  锦书不在乎这些细节,她要是林毅轩,也会这么安排。
  于家人能想明白,穆凤却不服。
  听到好车接别人了,酸溜溜地哼了声。
  “吉普都去接龙鳞队长的家属去了吧。”
  “嫂子,您别这么说.....”开车的战士听穆凤公然讨论这个,冷汗都下来了。
  “他敢以权谋私,还怕我说吗?”穆凤拔高音量,“龙鳞的队长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为什么不是好东西啊?”锦书给司机个眼色让他别说话,饶有兴致地问。
  “我听我男人说,龙鳞那个牛比拉事的队长代号武神,破格提拔上来的,带兵特别狠,把全大队人都得罪了。”
  锦书眨眨眼,林损人这是干啥了?
  掐指算来,他从干校到队里,才几天而已。
  这么短时间就把全队人都得罪了?
  “牛比拉事什么意思?”孙英问。
  “在东北方言里,形容不可一世,自我感觉牛得不得了。”带有东北口音的霸总于瑞言科普。
  “武神肯定把好车调去接他媳妇了,他这么狠,他媳妇估计也不好相处,咱们到时候躲着她走。”
  穆小凤决定了,她要带全队嫂子孤立武神媳妇。
  “这里人都有代号吗?”一直没说话的郑昕问。
  锦书点头。
  “你男人代号是什么?”
  “以前不知道......刚知道。”
  锦书给了郑昕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郑昕瞪大眼,不会这么巧吧?
  锦书点头。
  没错,那个即将被全队嫂子孤立的倒霉蛋,武神媳妇,就是在下。
  车从市区一路开到郊区,远处有高山,沿路是大海。
  依山傍水,风景不错。
  就是有点偏。
  “后面那辆三蹦子,是不是一直跟着咱们?”于瑞言说。
  刚刚他就注意,有辆三蹦子跟在他们后面。
  众人回头,破破烂烂的三蹦子,上面坐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
  “大哥!他们好像发现咱们了!”三蹦子上的打手小弟打了个喷嚏。
  昨晚在过道站了一宿,大清早又坐这么破的三蹦子追过来,又困又冷,好像感冒了。
  “发现就发现,你怕什么?”
  金牌打手环视四周,四下无人,就在这下手吧!
  一脚把三蹦子司机踹下去,打手小弟开车加速追面包车,金牌哥抓起刚买的西瓜刀,杀气腾腾地喊话。
  “车上的人都给老子滚下来!”
  “这是.......打劫的?”锦书不太确定,她看到前方的营地了。
  什么劫匪这么不长眼睛,跑到特种部队门口打劫?
  开车的小战士表情很惊讶,不是因为害怕惊讶,他想得跟锦书一样。
  跑到龙渊门口打劫?如果他没记错,林队长应该就在这片林子里,带着队伍做高空降索训练吧?
  “于锦书、郑昕,下车受死!”金牌打手叫阵,威风凛凛。
  他不喊锦书的名字还好,一喊,死得格外快。
  锦书原本还是有些害怕,可是当她看到树上的身影后,嘴角便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
  “停车,我下去。”
  劫匪见锦书下来了,乐开了花。
  “遇到我们这样的金牌打手,算你倒霉,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救你的!”
  “破~喉~咙~”
  金牌打手被锦书喊懵了,这女的喊啥呢?
  树上嗖嗖嗖,蹿下几道人影。
  为首的那个,身穿迷彩,头用绿叶伪装,脸上画着迷彩条纹,身姿挺拔,行动迅速。
  十几米高的树,他只用了几秒就下来了,不偏不倚地降落在三轮车上,抬腿,一脚把金牌打手从三轮车上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