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见她也愤愤不平,继续添油加醋又一番说词,直到薄夜宸忍无可忍一拳垂在桌子上,她垂下的双眸这才露出一抹阴狠得意的笑。
  看来真是天助她也,夜宸果然失忆了,而他这忆一失,她想要的一切不就更加唾手可得了?
  至于叶绮兰和幕珊珊那对母女,等着吧,如今的夜宸可不是过去那个会纵着她们的夜宸。
  她相信,只要回到北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定然就是把她们母女轰出薄家。
  “学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跟大哥说说?”好一会,霍棠筝看着面色冷峻的薄夜宸轻声道。
  但他想也没想拒绝,“不用,既然这是我薄家的事,我自己处理便可。”
  骤的霍棠筝心咯噔沉了下,又小心翼翼道,“那我们的订婚礼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学长听完他外婆那些话后,有种立即想飞回北城收拾那对母女的冲动。
  但怎么可以,她心心念念的订婚礼近在眼前,她不想出幺蛾子。
  “你们要订婚?”姚珍听到霍棠筝话,甚是诧异出声。
  早在来霍家之前,她就把京都霍氏的功课恶补了一遍,在得知对方竟是京都名门贵族,不管权势和财富都是北城与港城难以匹敌的,她心底一阵窃喜激动。
  却不知,更让她欣喜激动的竟然还在后面,那就是眼前这个长相甜美,气质可人的霍家小姐。
  听说她是霍家几代下来的唯一女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霍氏夫妇和霍家三兄弟更是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宠溺。
  但就是这样一个掌上明珠却要和夜宸订婚?天哪,姚珍整个人彻底怔住。
  腹诽,如果薄夜宸和眼前这个霍家小公主订婚了,那她还怕除不了叶绮兰和幕珊珊那丫头吗?
  “是的外婆,日子已经选好了,就在16号,本来我和哥哥他们还想着把学长父母一起请来京都的,但现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学长的家庭情况是这样。”
  霍棠筝垂眸抿唇,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抱歉。
  薄夜宸侧脸,看了眼她满脸抱歉神色,寒眸一眯,冽声道,“不用请他了,他不配参加我的订婚礼。”
  说完,他直接径直上了楼,那修长高大的背影更是透着孤寂清冷。
  说真的,姚珍的话给他冲击实在太大,特别是母亲去世几个字,听得他心口像是被刀尖狠狠刺扎着般,鲜血淋漓的。
  只可惜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母亲长何样子。
  片刻。
  “你,你说你叫什么?”
  楼下,薄夜宸离开后,姚珍和霍棠筝慢慢聊起了天,而在听到她说什么她叫霍棠筝时,姚珍整个人彻底僵住。
  当然她嘴里的霍棠筝名字还不是让她最震撼的,最震撼的是她说薄夜宸现在记忆里只有棠筝两字,而其它的,甚至她的长相他都不记得。
  “棠筝,霍棠筝,外婆怎么了?是不是以前听学长提到过我?”
  霍棠筝见姚珍惊讶自己名字,笑盈盈说道。
  毕竟学长在昏迷时就一直喊她名字,可见过去现实中他定然跟他至亲的外婆提及过自己才对。
  姚珍被她问得干笑两声,“年纪大了脑袋有些不记事,不过之前夜宸好像确实提过你,还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有些忘了。”
  霍棠筝见她似记不起,轻轻笑了笑,随后柔声把她和薄夜宸国外留学的事说了一遍。
  而姚珍听完她话,心里越发如雷击鼓,同学?学妹?
  呵呵呵,薄夜宸留学那几年别说什么学妹,身边压根就没女孩出现过。
  所以她现在非常确定,坠海醒来后的薄夜宸记忆里的棠筝,绝对不是眼前这个霍棠筝,而是北城顾憬洲那个前妻唐筝。
  不过好在当初霍家人上门到薄家时,薄鸿业和叶绮兰她们母女不在家,要不然现在出现在霍家的人就不是她姚珍了。
  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夜宸虽然失了忆,但他活着的消息肯定瞒不了太久。
  而且一旦被北城唐筝和幕珊珊知道,那麻烦会更多。
  更说不定夜宸见到唐筝那张脸忽然会想起过去一切,毕竟曾经的他为了那女人连命都可以不顾,可见他对她到底是动了多深的心。
  “外婆你怎么了?”霍棠筝见她脸色一惊一乍的,拧眉柔声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得太多,她觉得老太太听到她说自己名字叫霍棠筝时好像脸色不对劲。
  姚珍:那不是废话吗,因为此棠筝非彼唐筝。
  “没,没事,可能就是有些累了。”姚珍假意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薄夜宸活着的消息瞒久点,对,瞒久点。
  至少得瞒到夜宸和霍棠筝把婚订了。
  “那我扶你上楼去休息会吧。”霍棠筝听她说累,忙乖巧扶起她。
  姚珍被她突然殷勤一扶,笑呵呵夸奖,“你这孩子真是懂事,我们夜宸能娶到你,可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霍棠筝被她夸得面色娇羞,“外婆过奖了,学长人很好,能嫁给他,也是我的福气。”说完她羞答答扶着姚珍上了楼。
  第417章 除了哭还知道干什么?
  北城。
  空空落落的凌家此时只剩凌芷柔和哇哇哭泣的贝贝,柳茵被抓,佣人被遣散,凌晖刚刚也彻底将他的东西搬了个空,意思很明显,他要和简晶母子一起住。
  而凌芷柔,呵呵,他除了象征性打发叫花子般给了她张一百万的支票,什么也没有。
  还有贝贝,他冷漠无情的一眼都没看她,就好似她是空气般的存在。
  凌芷柔气愤掐紧指尖,阴狠的双眸布着怨恨不甘的怒火。
  几乎被火焰吞噬的理智,在听到贝贝依然哇哇止不住的哭声时,她骤的忍不住爆发。
  伸手拿起桌上东西一顿噼里啪啦狠砸后,她还眯着冷眸看向婴儿车里的贝贝怒目圆睁。
  尖锐道,“哭哭哭,你这个杂碎除了哭还知道干什么?闭嘴,我让你闭嘴。”
  “哇哇哇。”
  “哇哇哇……”
  清脆的响声把婴儿车里的贝贝吓得哭声更加洪亮刺耳,而凌芷柔听到她这无休无止的哭声更是几乎魔怔。
  起身大步走到婴儿车前,她突的弯身用力摇晃贝贝身体,然后眼里涔着怒戾凶狠的冷光道,“该死的,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闭嘴啊,不许哭,你给我不许哭。”
  “哇哇……”
  贝贝被凌芷柔疯狂摇晃,整个软软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仿佛一折就要断似的。
  偏偏凌芷柔这会像个发了疯的疯子,还在拼命不停摇晃她身体。
  而且似她哇哇的哭声刺激到她,她还满脸面目可憎扭曲的伸手掐住了她脖子,眼眸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涔出阴狠毒辣的光芒。
  一瞬间。
  极度面临缺氧窒息的贝贝哭声果真慢慢减弱,软糯的哇哇声音也由刚才的洪亮变得嘶哑,变得无力……
  “哇……哇……哇。”但是在面临窒息时,挣扎是人的本性,贝贝也不例外,即便这会脖子被凌芷柔丧尽天良掐着,她小小的身子依旧不停挣扎扭动,求生欲满满。
  可是面对已然接近失控和疯癫的凌芷柔,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力气又能挣扎到哪?
  最后,贝贝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哭声也越来越弱,而凌芷柔察觉耳边终于清静不少时,扭曲的脸上这才慢慢浮出狞笑。
  死,这个小东西确实该死,因为自打她身份被揭开后,她没丁点帮她留住憬洲的能力,这废物样,说实话,她真是养够了。
  再看看唐筝那两个小野种,憬洲都明明知道她们不是他的孩子。
  但他一颗身心还是全部扑在她们母女三人身上,可见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野种有多会讨他欢心。
  “芷柔,你在干什么?”
  突然,就在贝贝几乎被掐窒息身亡时,温岚惊慌愤怒的声音响起。
  再然后她大步冲上前,一把将死死掐着贝贝脖子的凌芷柔狠推到了地上。
  砰,一声巨响,凌芷柔狼狈跌倒,阴郁狰狞的心思也慢慢回笼,眼底只剩愧疚和惊骇。
  她在干什么?天哪,她疯了吗?贝贝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可她却差点掐死她?
  “哇哇哇。”呼吸得到自由,贝贝的声音终于慢慢变得洪亮,只不过她细小脖颈处的那抹黑紫淤青,却看得温岚胆颤心惊。
  抖着手,她小心翼翼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丫头抱进怀里,向来柔和的目光也第一次夹了几分冷色。
  看向地上凌芷柔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吗?虎毒还不食子,而你呢,要是我再晚来一步,贝贝这丫头怕就一命呜呼在你手上了。”
  温岚严厉呵斥的语气就像一把锋利刀刃,扎得思绪回笼的凌芷柔鲜血泊泊。
  但她却没有勇气狡辩,只能低着头哭得肝肠寸断,“对不起温阿姨,我,我知道错了,可我刚刚……听到她哭声真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动的想掐死她,但,但这真的不是我本意啊,贝贝是我的孩子,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我就是被我爸妈的事气昏了头,所以才……”
  凌芷柔哭得泣不成声,清瘦跌坐在地上的身子更是抖了又抖。
  温岚见她哭得这般动容,微微拧了下眉,然后把到唇边的斥责话又咽了回去。
  暗想,算了,一夜之间遭遇家庭变故和凌晖狠心绝情的她也确实够难受,她就看在柳茵疼她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吧。
  “好了芷柔,别哭了,起来吧,阿姨没有怪你意思,阿姨就是希望你历经这些变故后能学会成长和独立。
  你妈妈已经替你入狱,你爸爸又弃你们母女不管不顾,要是这个时候你还不成熟懂事,那你妈妈她……只怕在里头也不心安啊。”
  温岚语重心长叹息,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柳茵会说她总是脑子犯糊涂。
  还确实是,看看她刚刚做的那事,真的,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我知道了温阿姨,谢谢你。”凌芷柔起身吸了吸鼻尖软声道。
  空洞的双眸却呆滞涣散,没有半点光泽流动,仿若像是失了魂魄的活死人。
  温岚见状,又是沉沉叹了口气,“阿姨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这样吧,这两天你先自己静静,贝贝我就带回顾宅去照顾了。”
  刹的凌芷柔瞳孔一缩,“您说什么?带贝贝去顾宅,那我呢……”
  “芷柔,你先认真听阿姨话,阿姨说的是带贝贝去顾宅,至于你。
  唉,憬洲那里的思想工作我还没做好,我也不敢贸然带你过去,毕竟他现在为唐筝那贱人受伤之事还在气头上。
  所以再忍忍吧,忍到这件事尘埃落地后,我定会想办法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
  这下凌芷柔算是真正听明白了她话,搞半天,原来她想带走的只有贝贝。
  而她,呵呵,听她语气顾憬洲不点头,她就不敢让她跟着回顾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