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一人独舞,或作伴而舞,伴随着动人的鼓乐声,尽展风姿。
舞姿不同,可这些人却都无一例外的长着一张绝美容貌,或清丽脱俗,或摄人心魄,齐聚一起时各有千秋,谁也压不下谁的风头,叫人看的眼花缭乱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好……好美。”裴羡险些看呆了。
“这样的舞姿倒颇为另类有趣。”裴承允轻声开口。
裴承州也点头:“是啊,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还有那个在小鼓上跳舞的……那样小的鼓,怎能受得住人身体之重?”
赵瑾随之看去。
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旋转跳跃在诸多小鼓间,体态轻盈舞姿动人,眼波流转间一派清丽,却不知为何,看久了就能觉出一股子媚态来,勾人极了。
从卫封找到这女子之初,聊起她的过人之处后,赵瑾便想起了掌上舞,虽然她也没见过,不过结合着现代一些舞蹈的特点,在鼓上起舞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美人已经够美了,舞姿才情是加分项,也是点缀。
“这……母亲,您是从哪里找到这样出众的人……”裴羡还是惊叹。
赵瑾笑了笑:“多亏卫管事呢。”
当初从惜夏手中接过这五人的画像时她就很惊艳,今日见过真人,再有特意培养过的才艺气质加成,更是锦上添花。
她都看愣了一瞬呢。
幸好她当初话没说死,路没走窄,要不今日看到的就只有两个绝色美女了,这仨美男不知要白白便宜谁去。
卫封忙道不敢,接着又道:“这五人最出色,另还有十九位容貌不及他们,却也算得上等,才艺也很不错,属下据夫人吩咐,将他们所长着重培养,如今已小有所成。”
赵瑾点点头:“几男几女?”不能太不均衡。
“十女九男。”
赵瑾放心了:“你做的很好,其余再瞧着培养便是。”
“是。”
赵瑾转身准备离开。
“母亲……这男子……”裴承允这时才反应过来,罕见的有些迟疑。
“自是做小倌。”想了想,赵瑾又解释了一回,“我不是逼良为娼,一切只遵从他们意愿,若有人敢强迫他们,我定是护着他们的。”
且她给的月钱已经是行业顶尖,还不算提成,便是那群丫鬟侍卫,只要是歌舞坊当差的,待遇都好到离谱了。
“儿子不是说这个。”裴承允还不至于这么没见识,而是还有顾虑,“您培养这些人……知会过——”父亲吗?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而来的惜春打断。
“夫人,侯爷过来了——”
众人都是一愣。
裴承允想到什么,转身问她:“母亲来京郊可有告知过父亲?”
赵瑾:“……好像没有。”
打从裴西岭回来,她哪次出门告诉过他?
“他在那边庄子里么?”一边说着,赵瑾一边往外走去。
“……侯爷似乎知道夫人在这边,径直往这边来了,眼下正在门口候着。”惜春轻声开口。
她也是因着有事来找赵瑾,这才遇见了裴西岭的。
“他没进来?”
“侯爷只叫奴婢进来通禀。”
算他还有点界限感。
赵瑾和三个孩子一同出门,正看见背身而立,站在门口的裴西岭。
“见过父亲。”三人行礼。
裴西岭点点头,眼神直直看向赵瑾:“夫人要来京郊,怎得不叫人告与我一声?”
赵瑾顿了顿:“侯爷有事?”
裴西岭抿了抿唇:“有事。”
眼下这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见马夫将马车赶了过来,赵瑾率先上了马车。
裴羡扶着丫鬟的手,正想跟着上去,却被裴西岭捷足先登,一个跨步就上去了。
裴羡:“……”
她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裴承允走到她身边道:“此处景致不错,不如一同去赏赏景?”
“对对,许久没来了,我们去爬山如何?”裴承州一脸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山开口。
裴羡并不想爬山,只应下了裴承允的话,她今日衣裳繁复,并不适宜多走动,且正值冬日路滑之际,三哥应该不会这样对她。
三人同赵瑾两人打过招呼,便相携离开。
赵瑾看着近在咫尺的裴西岭,缓缓开口:“不知有何要事,叫侯爷快马赶来京郊?”
看这速度,应该是刚下朝就骑马出城了。
赵瑾很好奇到底有什么要事,叫他都等不及追来了京郊?
第203章 他还没死呢!
闻言,裴西岭顿了片刻。
赵瑾微微偏头,疑惑地看向他。
“可有难言之隐?”
裴西岭摇了摇头,待赵瑾不解地眼神更明显了,这才开口:“方才那庄子里的人……是夫人所养?”
赵瑾点头。
见她没有解释,裴西岭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气,起伏都略快了些:“先前夫人不知我假死,一时想茬也便罢了,可如今我已安然回来,夫人再养着他们……实在不妥。”
赵瑾有点懵:“有何不可?”
闻言,裴西岭睁大眼睛,似是不可思议,险些叫赵瑾怀疑自己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有何不可?”裴西岭轻声重复,却隐隐似有轻微的咬牙切齿声传来,“我活得好好的,夫人养一屋子莺莺燕燕,这合适?”
他还没死呢!
赵瑾好像明白了:“可我养着他们是为正事,侯爷若不喜欢,不理会他们便是了。”
她也明白在这封建时代,自己一个女子开青楼的确有些不合适,更别说裴西岭这个思想保守古板到极致的男人。
他不同意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别说他们不是真夫妻,就算是,她也不会为了男人妥协。
青楼有大用,也是她自己的事业,便是为了孩子放弃她都要考虑再三,更别说毫不沾边的男人。
裴西岭这回是真的咬牙切齿了:“我不理会他们,他们便能不存在么!我是瞎了聋了还是傻了,容得他们来碍我的眼?夫人如今眼里便看不见我,若有朝一日那里头哪位讨了你欢心,莫不是就到我这糟糠夫下堂之时?!”
……什、什么?
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瑾表情更懵了。
裴西岭顿了半晌,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重大决定一般:“若夫人喜爱美色,瞧我便是。”以后不说她举止轻浮还不行么?
赵瑾张了张嘴,又闭上,成功咽下去了那句脏话:“你……我早便看腻了。”
虽然你长的好看没错可你以为自己是天仙么,还瞧你?还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狗男人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她这话,裴西岭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一瞬间胸口起伏更甚:“夫人莫不是还在想着与我和离之事?”
见赵瑾没否认,他周身气势都沉了许多。
昨天敢提和离,今天敢养面首,明天就敢休了他!
猛然感觉到马车内温度陡然下降了不少,赵瑾这才回过神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该是我想问夫人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以为如此便能逼我和离?”裴西岭道。
赵瑾一愣,还真顺着思索起来。
裴西岭眼神更沉:“你想都别想!”
赵瑾翻了个白眼,无奈开口:“和离且不提,他们我是不会送走的,我有我自己的作为,不会待在后宅做你端庄持家的夫人,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妥协。”
这就是三观不同的矛盾了。
勉强叫两个三观完全不同的人做夫妻过日子,矛盾冲突在所难免,或许站在双方的立场双方都没有错,但接受不了彼此固有的认知和三观也是事实。
她默默想,总算明白现代有些情侣分手时那句“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敷衍搪塞,而是真的不合适。
“养面首还需要如何作为?”裴西岭不可置信。
“面首?”赵瑾后知后觉的,终于接上了他的脑回路,“我养面首做什么?”
裴西岭也愣住了:“不养面首,那你养一屋子的绝色男子?”摆着看也不行!
“我开铺子用的。”
裴西岭也终于接上了她的脑回路:“青楼?”
赵瑾头刚点到一半,就被裴西岭的沉声呵斥吓了一跳:“荒唐!”
他转头看向赵瑾,迎着后者清亮的眼睛,顷刻间堆了一肚子的斥责却卡在了嗓子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竟有种庆幸的感觉。
若从一开始赵瑾说是准备开青楼,他指定要百般阻拦斥责,哪有女子开这个的?!
可在经历过绝色面首之后,他竟诡异的能接受青楼了。
赵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所以你方才以为我是要养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