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比起三儿子,她更关心傻儿子这样严谨又美丽的男德是谁教的。
  听着裴承允的话,裴承州眉头却没怎么松开:“事情解决了,就没必要说吗?你不知道咱们担心你?说你心大真是一点没冤枉!”
  闻言,裴承允脸色微缓,宽慰的话正欲脱口而出,裴承州语重心长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你我虽是男子,可在外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拿男子的贞洁不当贞洁,男子的身体也可贵难得,除非心悦之人,否则不能随意叫人沾染,你听明白了么,别学外头那群勾栏做派!”裴承州语气严厉。
  说的什么话,还“便是真发生了什么,吃亏的也不会是我”?
  这是正经男子能说出的话么!
  裴承允咽回去了嘴边的话,心下感动也消失无踪,敷衍着点头,只求他能闭嘴。
  裴承州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转而说起了裴二叔:“你方才说你已经回敬回去了,怎么做的?”
  “我将那女子赎了身,送去了二房府上。”
  “赎身?”裴承州睁大眼睛。
  裴承允点头:“那女子是清风楼的花魁,二叔并未给她赎身,我便帮她赎了。”
  裴承州咬着牙:“好个二房,拿个青楼女来玷污你,真是好算盘啊!”
  赵瑾抬头望天,心里满屏弹幕。
  ——救命他是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吗,这样粗糙简陋,漏洞百出的计划,距离裴承允查到他,时间甚至都没有过夜……
  ——先是裴承州的流言,再是青楼女勾引裴承允。
  ——换汤不换药,他究竟对毁人名声有什么执着啊。
  ——这样愚蠢感人又坚持不懈的精神,真的有被感动到。
  裴承允道:“无论他什么算盘,都不过竹篮打水罢了。”
  赵瑾也不由点头。
  裴二叔左不过就是从裴承志那得来的灵感,想用那女子故技重施,再来个孝期行欢,搞臭裴承允的名声。
  裴承允的回敬自然不可能是只将那青楼女送去二房就完事的,这几日说不定还有热闹可看。
  这时裴承州皱眉看向裴承允:“青楼花魁,入幕之宾不知凡几,而你清清白白,童贞尚在,这叫不吃亏?”
  裴承允沉默一瞬。
  他是真不觉得自己哪里吃亏,可这话不能说。
  于是他摇了摇头。
  裴承州这才没抓着他再说教。
  赵瑾道:“州哥儿的说法是对的,若非是心上之人,最好不要与旁的女子有牵扯。”这是男德。
  作为一个母胎单身,她对旁人自爱还是风流并不在意,不过若要她站队,那她当然是赞同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闻言,裴承州当即就得意起来了。
  裴欢颜也点头:“母亲说的是。”作为女子,她自然是希望自己未来夫君能如自己二哥一样自觉的。
  这样想着,她有些遗憾的看着裴承州。
  有这样高度自觉性的,怎么就是自己哥哥呢。
  裴承允……他还能说什么呢,一家子都明里暗里说他不自爱,可他的目标是封侯拜相,青史留名,女色情爱又算什么?
  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但很明智的另起了话头:“儿子查出了二叔,但并未查到是谁泄露我的行踪。”
  能提前买通花魁叫她守株待兔,精准的找到他,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能做到的。
  赵瑾眼中闪过深思。
  裴承允能这样说,证明他自己的人是没问题的,那裴二叔买通的人,不是皇宫里的人,就是那位李四公子的人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上书房里有人同裴二叔勾搭上了。
  裴二叔智商不够毋庸置疑,可外表却很能唬人,多年来在外形象也不错,没人想到他只是个金玉其外的,所以若有人看不顺眼裴承允,又不愿脏了手,那就只能寻找合适的同盟了。
  不过裴二叔显然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第64章 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裴二叔果然作茧自缚。
  赵瑾关注着二房,翌日就有了消息——那花魁一大早就站在二房门口哭诉,字里行间指责二老爷始乱终弃。
  她模样长得好,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惜,叫往来百姓也看的有些不忍,人天然就更同情弱者,此时这花魁就是如此。
  虽也有人认出她是青楼女,可清风楼的花魁素来卖艺不卖身——暗地里到底卖没卖大家不知道,可至少从明面上来说,在百姓的观念里,这姑娘虽出自青楼,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呢。
  这可同白瑶青那回上门不同——至少这俩披了一层真爱的遮羞布,而二老爷这就是妥妥的始乱终弃,渣男做派了。
  百姓们自然看不过眼。
  二房倒是出来人要请那花魁进去,可后者得了裴承允的吩咐,为的就是搞臭二房名声,哪里肯进去,只站在府外哭哭啼啼,好不可怜。
  裴二婶到底沉不住气,亲自出来同那花魁吵了一架,盛气凌人的态度更为花魁拉了不少同情分。
  不知是不是那花魁哭的太真情实感,不消多时,反叫裴二婶怀疑起了裴二叔是不是真在外头偷吃了。
  据惜夏暗地里的打探,事后二房夫妻俩可吵了好一回,裴二叔脸上都是裴二婶挠出来的指甲印。
  听完后,赵瑾满意点头。
  裴二叔想仿照裴承志的前车之鉴毁了裴承允的名声,裴承允就原路回敬他,路子一样,手段却比裴二叔高明多了。
  裴二叔但凡有点脑子,也该反思反思了。
  其实按裴承允的性子,本不该轻轻放过,不过不知为何,他就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做旁的。
  赵瑾猜应该同裴承珏那颇为神秘的二三事有关。
  当然,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叫裴二叔名声臭了风评坏了,连带着平阳侯府流年不利命犯太岁的传言也多了一些。
  赵瑾早就麻木了。
  他说任他说,我依然做我。
  刚听完惜夏的八卦,下头便来禀报:“夫人,大公子与白姑娘听闻世子受伤,前来探望,不知……”
  虽然赵瑾明言断绝关系,不过侯府里的下人提起时依旧还是叫大公子。
  在他们眼里,血脉总是断不掉的,若赵瑾日后后悔,保不齐裴承志就能回来,所以除了惜夏这几个赵瑾的心腹外,谁也不会将裴承志得罪的太狠,以免将来被清算。
  所以面对裴承志的上门,守门的侍卫们并不像是对白瑶青一样不客气,虽然没叫他进门,但还是专程叫人进来通报了一声。
  赵瑾不假思索:“不见。”
  “是。”
  话是惜冬亲自去传的。
  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裴承志显然气性更大,也不能接受被下脸面,被拒绝后当即面带薄怒,冷笑开口:“我好心好意上门,却未想人家并不领情,也算我枉做好人!”
  他说完就想拉着白瑶青离开。
  白瑶青轻轻拉着他,劝道:“承志哥哥,二弟受伤,你本就担忧不已,眼下又说这些子气话做什么?我知夫人心中有气,可到底是亲生母子,哪有隔夜仇呢,再通禀几回,她总会见我们的。”
  “你就是心太软,旁人可不就瞧你好欺负了?”裴承志皱眉看着她,“我们好心上门探望,她却不愿见我们,既如此,我们走便是了,免得脏了人家侯府的地儿!”
  闻言,白瑶青眼中闪过一抹着急,生怕裴承志真走了。
  他们今日来是缓和关系的,而非加深矛盾的啊。
  起先裴承志与侯府断绝了关系叫她隐隐有些不安,可那时他手上尚有余钱,他们的日子也过的安逸富贵,她便没有再想侯府如何,侯夫人不待见他们,他们也不必眼巴巴凑上去。
  各过各的便是,只愿侯夫人后悔之时,不要低头来求他们。
  可谁知京中花销竟这样大,衣食住行处处要钱,甚至连府中下人的月钱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没过多久他们就捉襟见肘,一度走到了卖宅子的地步,若非……那笔钱,他们如今哪还有余钱过日子?
  她预想中侯夫人思念儿子终于妥协求他们回去的场景始终没有出现,倒是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眼见着银钱又要见底,她才终于有了些紧迫感。
  始终靠旁人接济终究不是办法,且那人手头也快没多少余钱了,而他们却耽搁不起,她们一大家子,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只平日里的燕窝药膳就是一笔大数字。
  所以先前一听说裴承州受伤,她也终于有了借口劝裴承志回来,虽然她不喜、甚至可以说是厌恨侯夫人,可她愿意为了所爱之人让步。
  足足劝了好几日,好说歹说裴承志终于答应了。
  到底这是他的家人,她也不愿他同家中闹得太僵,若能搬回侯府,侯夫人不必再受思子之苦,他们的困境也解决了,两全岂不更好?
  心念电转间,她悄悄扯了扯裴承志:“承志哥哥,你忘了我们的孩子吗,到底是一家人,也该叫他向侯夫人请安才是。”
  裴承志微微皱眉,到底没再动作。
  白瑶青看惜冬:“敢问这位姑姑,当真是夫人不愿意见我们,还是有小人阻挠,这通报没有入夫人的耳呢?”
  正看着热闹,所以惜冬好脾气的回了她的话:“数满侯府,谁敢欺瞒夫人?”
  裴承志不明白白瑶青问这话的意思,惜冬他自然认得,基本上春夏秋冬一出现,就足够代表赵瑾的态度。
  白瑶青皱了皱眉。
  虽然打着探望裴承州的名义,可她对裴承州却是提了万分警惕的。
  抢走了裴承志的世子之位,他当然不希望他们回来威胁到他的地位。
  想到这里,她心里紧迫更甚,直接道:“我便同姑姑直说了,烦请告知夫人,只要她向我道歉,我与承志哥哥便愿意回府,看在他和孩子的面上,我不会再计较她从前的种种针对和陷害,从此改口,唤她一声母亲。”
  说完,她又补充道:“不过只望夫人谨记教训,莫要再与我为难,也不要妄想给我立规矩,否则我决不回侯府。”
  惜冬:“???”
  惜冬:“……”
  惜冬一整个懵逼了。
  第65章 主打的就是一个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