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到这里,兀的停了下来。
  宋图满不知他是在故意等他的反应,就傻乎乎地进了圈,“我刚刚其实也听到一点你爷爷说的话,不过,我理解你,而且你那样说其实我没什么意见,就是……”
  宋图满“就是”了个半天,才难以启齿地小声念叨着,“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害羞,我只是没经历过这种事,紧……紧张了一些而已。”
  叶诚鹤唇角有点抑制不住地勾起,他压下唇边的弧度,改而一本正经地道:
  “嗯,我知道,我刚刚也是一时找不到什么能说服的理由,才那样讲的。结果,我光顾着想让爷爷体谅一下,不要来催我们,却疏忽了你的感受。”
  男人说着,托起了青年的一只手,有些粗砺的指腹在青年滑软细腻的手背上刮蹭而过:“对不起,满满,我听你的,下次不会再在他们面前这样说了。”
  宋图满其实也不是真那么在意,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叶诚鹤会这么正式地跟他道歉,顿时那点儿因为叶老爷子的话而产生的不好意思都抛之了脑后。
  他连忙反手两只手都握住了叶诚鹤的手掌,“没事没事,你说了其实也没事,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讲的,鹤哥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
  “但终究是我麻烦了你,让你需要在我家人面前跟我假扮情侣。”叶诚鹤微微搭着眼皮,看着宋图满握着他的手,语气里全然都是愧疚之意。
  宋图满心里猛得一跳,忽然撇开了一下视线。
  他想起了昨晚的梦,自己是怎么配合着对方,与他做尽了真情侣间会做的事情。
  宋图满坐立不安地低下头,“没什么的,呃,你还要吃荔枝吗?”
  叶诚鹤见他低下头,像是不愿面对这个话题,薄唇不由抿直,“不吃了,你放着慢慢吃,吃完了再跟我说。”
  宋图满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想自己这一招转移注意力的法子用得还算成功。
  “还有见我家里人的事情也不用太在意,刚才跟我爷爷已经讲过了,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说什么。”
  等他的满满真正接受了他,他就会带着他去见他们,而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做好一些准备。
  宋图满对叶诚鹤点点头,“好。”
  他这会儿的状态,就是叶诚鹤说什么,他都说好,反正先跟叶诚鹤这会儿分开了最重要。
  宋图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像是在赶人一样,假装很是随意地一提:“鹤哥,我刚下完班,想现在去洗个澡,你想在这里再坐会儿,还是……要先回去呢?”
  叶诚鹤自然垂落在腿侧、无人注意的手指无声地陷入掌心,“你洗吧,我先回去。”
  他的满满,到底在想着什么。
  为什么每当他以为青年对他卸下心防一步,对方就又收回了这一步?
  就像这会儿,口中说着这般的话,脸上却透露着想让他赶快离开的神情。
  ……
  宋图满送走叶诚鹤后,就真的去洗了澡,洗完后出来,看到桌上那盘洗过的荔枝还没吃完,便坐下来把它们都吃完,又收拾完垃圾,才去进行最后一步的刷牙洗漱。
  不得不说,叶诚鹤不在这儿后,他对于昨晚那个梦的心虚感都降低了不少。
  这会儿也有心思去抽时间画他的漫画了,一坐下来画,就是两个小时,之后才准备上床睡觉。
  许是今天这一整天都过得恍惚刺激了些,宋图满今晚一沾床,就很快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色渐渐浓稠又寂静。
  黑暗的房间中,柔软的床上,青年睡颜恬静又美好。
  然而,床边却站着一个正在窥伺他的黑影。
  没完全拉上的窗帘,透进了微弱的月光,照在男人的身影上,令人隐约可见他的半边侧脸。
  此刻,男人完美的下颌线绷紧,面无表情。
  唯独那双眼睛,落在沉睡中的青年身上时,才能感觉到他是有几分情绪的。
  男人比夜色还漆黑的眼眸,瞧起来像是翻滚的海浪一般,汹涌又湍急,欲色浓重,深黑。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按捺不动地站在床边,就那么安静地瞧着床上蜷缩着睡了的人,青年柔软的半边脸颊埋在软枕中,那脸上不多的软肉被挤压得微微鼓起。
  看着,实在是柔软极了。
  可随后,男人就想起了今天在监控中,他所看到的画面,便是今早,青年就在这个房间里,这个床上,解决过生理反应,醒来后,还慌慌张张地换了小裤子,那副模样,让叶诚鹤此时再想起,眸色顿时一阵沉郁。
  他的满满,是梦见了谁?会是女人吗?又是在梦里跟谁做?
  青年曾经跟他说过,没有与谁交往过,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憋久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他也做过。
  尤其在遇到青年后,做过无数次。
  梦里的青年,潮红,生涩,却又热情地与他沉沦,以至于在这样虚假的梦境过后,他每清醒一次,只会更加地燥热和空寂,渴望着真正得到他。
  所以,他的满满,也会这样吗?渴望与那个在梦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吗?
  男人干燥灼热的掌心贴了过去,睡梦中的青年脸颊无意识地在他手心里蹭了下,惹得男人喉头滚动,手掌就那么一直停留着。
  看着他的满满睡着后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他几欲压制不住地想把人抱进怀里,蹭着他,贴着他,填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