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不懂情?两世为人的嫣然不明白最后贞娘是不是对汝阳王动不动心, 即便最后她一样没动心并不妨碍贞娘想要专宠的心思,如果有可能谁会想让丈夫身边围满小妾。在嫣然发愣的时候, 赵睿琪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拿毛笔的手拿起眉笔, 抬起爱妻的下颚,仔细将她的眉眼印在心上。
“表哥?”
嫣然不懂了,她并非像赵睿琪方才所言的总是落下东西,赵睿琪是用借口带着她离开,“你?”
“嘘。”赵睿琪的食指点了点嫣然的嘴唇,食指上沾上一点点的殷红,在他白皙骨感的手指上很是显眼, 嫣然见到他将染了胭脂的食指放在唇边,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蹭上的胭脂,漆黑含笑的眸子一直看着她,只印着她一人,嫣然脸一下子比红布还红, 心好悬跳出胸膛。
“很好吃, 有表妹的味道。”
赵睿琪这句话成功的迎来了嫣然的粉拳,锤到身上软软的,赵睿琪抓住她的手腕,细腻的肌肤让他心中荡起涟漪,着迷的凝视着表妹,慢慢的半蹲,变得比坐绣墩上的表妹挨了一头, 嫣然的拳头被他按在了他的胸口,同表哥神情的目光凝望,嫣然怔住了,她配得到表哥的深情吗?上辈子不是她的话,表哥···
赵睿琪轻声说道:“跟表妹在一起怎样都好。”
他拿着眉笔给爱妻描眉,嫣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她不能记住上辈子,因为她上辈子做得不好,今生她才得加倍对表哥好,他说他同自己在一起,怎么样都好,是不是怎样都会幸福?嫣然庆幸她重生弥补遗憾,更为庆幸表哥这样的好男人钟情于她。
并非单单是她选择表哥才能给他幸福,嫣然的幸福同样只能表哥给,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对以前想要放开表哥的手,嫣然心里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好在表哥没生气,比以前更疼她。
赵睿琪认真的画眉模样像是给皇上写奏折陈诉治国良策,嫣然胸口是甜蜜的喜悦。即便表哥不说,她也明白,他们并非故意在人前显示恩爱,表哥是不想让太妃或者贞娘有借口将通房放到他们屋里,用体贴恩爱昭示世人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别人谁都不行。
同时也让她略有不安的心明白,他说永远你不会让让她喝妾室的茶是认真的,只要他不想要妾室,谁都别想勉强他。
“表哥是知晓我不喜欢才拉着我回来的吧。”
虽然有表哥的保证,但嫣然不喜欢那种氛围,哪怕看贞娘心里不舒服,看贞娘热闹,她还是不喜欢,有时嫣然会想男子,女子不都是人,为什么就不能一个男子配一个女子?如果说男子三妻四妾是本能的话,尚了公主的驸马不敢三妻四妾?只因为公主的地位比他高。
如大姨母那般骄傲的人都无法做到,嫣然眨了眨眼睛,是她想多了,她已经有一个情深意重的丈夫,他说一辈子就她一个呢。世上的女子不会都像嫣然一般幸运,但嫣然确信像她一样的人还是存在的。
赵睿琪拿眉笔的手顿了顿,唇边勾出一抹笑容,他就知晓表妹会明白,他们是心灵相通的两人,“别动,尚未画完。”
嫣然不在移动脑袋,表哥第一次画眉应该不会太好看,但无论他化成什么样,嫣然想着今天一定不洗脸。赵睿琪明了的低言:“表妹的花容月貌我岂能辜负了?我虽然不愿让世间男子看出表妹的好,但亦不会将表妹藏起来无人知晓,表妹的才情足以引世人注意,我更想让世上男儿羡慕我的福气——娶表妹为妻。”
赵睿琪是大度的,他的心胸很宽广,非是将妻子压制凸显他丈夫的地位的人,他会给嫣然展露才情的机会,他唯一在意的是表妹是否钟情于他。
赵睿琪有自信表妹很出色,他亦不会给妻子抹黑,或是让人嘲讽表妹低嫁。如同在外和傅俊卿秉承双绝,他同表妹也一样星月齐辉。娴娘在故去前曾经同赵睿琪说过,凡是骄傲,才华横溢的女子大多婚姻不幸,唯一例外是帝国开国皇后,娴娘选错了人,爱错了人,却用她的一生情路坎坷教导出赵睿琪。
他拿起涂抹嘴唇的细笔,手一动嫣然只感觉眼角仿佛多了什么,赵睿琪用笔占着胭脂在她眉间偏上涂抹,因笔尖碰触额头,她感觉额头痒痒的,软软的,想要躲开但见表哥认真的模样,嫣然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赵睿琪满意的点头,把眉笔放好后,将表妹的身子扭向梳妆台上的镜子。
嫣然下意识的阖眼,不敢看镜子里的人儿,赵睿琪移动到嫣然身后,手搭着她的肩头,“表妹,很美,我不骗你。”
嫣然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是她吗?那名眉眼如花的人是她?额头上有一朵恣意绽放的蔷薇,虽然只是拇指盖大小,但能分清楚每一片花瓣,精细的蔷薇花,眼角挑起仿佛燕尾一般的线勾了出嫣然的妩媚多姿,嫣然平时不过是在中上之姿,但此时却有了美人的感觉。
赵睿琪了解她,也知晓如何弄能引出嫣然骨子里的魅力,“满意吗?我的美人图表妹可曾满意?”
“不···不许给别人上妆。”
嫣然抓住了他的手,仰头看向表哥,“不许。”
她怎么忘了表哥不仅擅长诗书,同时画得一幅好画,他画过山水,画过花鸟,画过鱼虾,但从未画过人,尤其是女人,“这双手,这对眸子是我的,我的。”
嫣然有些任性强调,站起身发现赵睿琪比她高了一头,嫣然提着裙子站在了坐过的绣墩上,手指在表哥的脸上游走,赵睿琪含笑的看着她胡闹,嫣然不知只有这个时候,才是赵睿琪最爱看的,任性骄纵的表妹因他而美丽,那般鲜活,那般执着,身上洋溢着朝气蓬勃,同处理王府事物的稳重一点都不像。
虽然他清楚世子妃的责任,但赵睿琪更喜欢鲜活的表妹,随着她手指的移动,随着她一句一句的问话,赵睿肯定的说:“你的,是表妹的。”
换来嫣然越发耀眼妩媚的笑容,当她的手碰触他的空口时,赵睿琪将嫣然打横抱起,“你的,都是表妹的,谁也别想抢走表妹。”
嫣然手臂勾着表哥的脖颈,脸颊贴向他的肩头,虽然赵睿琪的肩膀没有哥哥宽阔,但嫣然觉得更安心,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人栖息。
赵睿琪抱着嫣然去书房,嫣然不想问为什么去书房,此时就是表哥带着她去天涯海角,她也心甘情愿的,女子与永远男子敏感。
东厢房靠近池水的屋子是赵睿琪的画室,当他们走进屋里时,嫣然惊呆了,东边雪白的墙壁上是一组壁画,可爱小女孩荡秋千,明媚娇俏的少女靠着树干读书,英姿飒爽的少女身穿红衣在舞剑,身穿喜服的新嫁娘在盖头被挑开时那一抹的羞涩,华贵服饰的妇人冷静的处理事情···在最后一块只画了一把椅子。
嫣然眼睛酸涩,不能哭,哭了妆就掉了,那是表哥好不容易给她画的,墙壁上是一幅女子成长画卷,上面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每一个场景都栩栩如生,足以看出画者的用心。
赵睿琪放下嫣然,牵着她的手走到墙壁画着的空椅子旁边,“等我老了,在将你画上去。”
嫣然抽泣,强忍着眼泪,“不行,我老了不让你画。”
“傻丫头,你即便是成了老妇人,也是我心里最美的老妇人。”
嫣然扑到了他怀里,“我不傻,表哥才傻呢,这么好生辰礼物,来年你送什么?我们还要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往后没有再比这个珍贵的了。”
前两日是她生辰,因为不是整寿,又赶上汝阳王娶继妃,洞房时又弄出了血案,汝阳王好悬死在贞娘肚皮上,太妃忙着照料儿子,哪里顾得上她,只是在生辰那日摆了几桌席面,送了两套首饰当做庆祝了,王府的丑事不能外扬,嫣然也没邀请谈得来的朋友,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你太小瞧我了,年年我都会送你一别样的礼物,即便我们携手百年,我也会每年都给惊喜,一年比一年更好。”
嫣然抽抽小鼻子,依偎在表哥怀里,欣赏着壁画,后面推秋千的是表哥,她哪里是看书,是少女怀春想着表哥,那套剑舞也是给表哥舞的,只有感受炙热感情的女子才能舞出那套剑法。
开国帝后倾心相恋,她同表哥也是如此,才能使得剑法行云流水,为彼此牺牲性命也想让对方好好的活下去,重活一世的嫣然终于感受到了。
挑开她喜帕得也是表哥,为了表哥她心甘情愿处理王府的琐事,看了壁画才知晓她的生命里没有一刻离开过表哥,将来老的时候,还会有···
“失策,失策,我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嫣然眼睛不舍离开壁画,表哥还有失策的时候?赵睿琪咬住了嫣然的耳朵,舌尖滑过她的耳骨,声音充满成熟男人的磁性,“表妹。”
嫣然掐了一把赵睿琪腰,脸羞红得仿佛泣血,“不许说,不许画。”
“表妹知晓是我想再填上什么?”
“反正我不许,被人看到了我该怎么办?”
向赵睿琪怀里钻了钻,嫣然害羞的喃喃说道:“我只给表哥一人展露风情,表哥不许画上去。”
他是想将她动情的风情画上去吧,坏蛋表哥,总是欺负她,嫣然记起在榻上时···她咬着嘴唇,身体软成了棉花,赵睿琪嘴角勾出坏笑,搂紧了表妹,“我是说缺了一幅表妹抱着儿女的画,表妹想到哪去了?嗯?”
嫣然抬头张口咬住了赵睿琪的耳朵,“坏人···就是欺负我···坏人···”
赵睿琪捧住了嫣然的脸颊,额头相抵,嘴唇轻轻相碰,赵睿琪说道:“既然表妹有此心思,我索性做一把坏人,争取早日添上表妹抱子图。”
“你还说?”
“听表妹的,不说了,我做。”
赵睿琪胸口不意外的被嫣然锤了一下,“别急表妹,我们这就去床榻上···”
嫣然身体缩成了同一团,表哥学坏了,比前生坏,可怎么办?她好像更喜欢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