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几日做衣裳一样,要不是鹿笙看到了主动提起,说不定这人就是等穿破了也只会补一补接着穿。
  瞧她那规规整整把东西摆放好的动作,生怕自己会抢回来的模样,祁枕书心下觉着格外有趣。
  “这个也别带了。”鹿笙放好纸,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书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笔洗,用自己的碎碎念,彻底赶跑心中积攒的情绪。
  “买一个也没多少钱,拿着还沉,你出门在外不能太节省知道不?”
  “你去了青州可不能顿顿只吃素知道吗?”
  瞧着对着她书箱挑挑拣拣的人,祁枕书一贯清冷的眼眸染上了温度,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中,暖暖洋洋。
  “每天必须吃一顿肉,知道不?”鹿笙将笔洗摆回到桌子上嘱咐道。
  想起这人并不是很爱吃肉,鹿笙就又说道:“不吃猪肉的话,吃鸡蛋、鸡肉都行,吃鱼也行,反正就是要吃些肉类的食物。”
  “身体的营养跟不上,到时候精力不好,哪里还能好好学习呢。”
  “千万别为了省钱不舍得吃。”
  “还有用的东西,等到了青州,先去买一床新被子,客栈的被子偶尔睡一下还好,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
  “你别舍不得花钱,酒铺的生意还不错,没必要省这点钱。”
  眼里的笑意越蓄越满,身体下意识地靠近了这个嘴上絮絮叨叨不停的人。
  火光跳跃,映射在她清澈明亮的双眸,光影交叠在她的脸颊,为她铺上一层柔光,浅浅淡淡却又温暖如初升的朝阳。
  一点点、一寸寸,占据着祁枕书的双眸,直至再也容不下其他。
  “对了你带了……”鹿笙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人突如其来的靠近打断。
  祁枕书上前一步,压住那双忙碌的小手,声音低沉喑哑。
  “鹿笙。”
  “你。”鹿笙回过头,只一眼,就跌入了祁枕书那双幽深的瞳仁之中。
  火光映衬在她深邃的眸底,橙红色一片,似是融成了一道炙热的金河,鹿笙直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
  心底那点因为离别积蓄的杂乱心绪直接被她撇到九霄云外。
  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悄无声息地越发黏稠,热意不受控制地发酵,点燃着她们的每一次呼吸。
  略带错愕的双眸,宛若林间受惊的小鹿,美好又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擒获,占为己有。
  祁枕书遵循着心底本能,欺身上前,伸手环住鹿笙的腰,将人拉近,附身靠了过去。
  夹杂着墨香的皂角气味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鹿笙的脸侧。
  心跳骤然加速,砰砰砰的越跳越快,好似下一秒就要跃出胸膛一般。
  眼前的景色愈发昏暗,在黑暗来袭的最后一刻,鹿笙还是没有坚持住,紧张地合上了眼睛。
  湿热的鼻息交缠,唇上被一抹微凉覆盖,轻柔软香。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了下来,周遭的一切都安静无比,除了那淡淡的清香和唇间的柔软,鹿笙再也感知不其他。
  温软的触感缓缓抽离,鹿笙哑然地睁开眼。
  咦?
  就这么轻轻贴了一下?
  就完了?
  鹿笙诧然地抬起头,只见方才还主动亲吻的人,正半垂着头看着她,墨色的双眸温柔绻恋,耀着星星点点的碎芒,贝齿轻咬着唇畔,平日里沉静如水的脸上绽放着浅浅的嫣红。
  这又御又羞的神色看得鹿笙心头一跳,源自于本能对危险的逃离,下意识地低下头,躲避开她的眼神。
  虽然躲开了她的视线,鹿笙依然能感觉到那一抹灼热,心里的悸动全数化作羞意。
  滚滚热意爬上她的脸颊,羞得她更是抬不起头,索性将心一横,直接低下头,将脑袋抵在祁枕书的肩头,不让她再看到自己的脸。
  察觉到她的羞意,祁枕书纤薄的唇角噙起一抹笑意,眼底的炙热渐渐平息,蜷起的手臂收了收,低着头将人拦在怀里。
  鹿笙顺着她的动作,乖巧踮起脚尖,搂上祁枕书的腰间。
  两具温热的身体相抵,面颊亲昵地交错相贴,呼吸平稳柔和,没有原始的躁动,满是肆意的温柔缱绻。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们感受着彼此心跳的律动慢慢交织,而后缓缓同频。
  不知多了多久,祁枕书抬手附上她的背,打破屋内的宁静。
  “我又不是糖糖,莫要担忧我。”清润的声音依旧带着微哑,像春日沁着水汽的晓风,轻轻拂过鹿笙的心尖。
  “嗯。”鹿笙瓮声瓮气地应道,压着喉间再度掀起的潮意,从她怀里钻出来,“那你答应我不能为了省钱苛待自己。”
  “我知晓了。”祁枕书弯着眉梢道。
  被她弯眉的表情晃了眼,又瞧着祁枕书眸光清澈,波澜不兴的神情,鹿笙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平。
  看人家那么淡定,自己怎么就这么被她轻轻撩拨一下又起了心思。
  讨厌,都怪祁枕书长得太好看了。
  祁枕书干嘛长这么漂亮。
  平日里板着脸看起来就气质出尘了,笑起来更是好看得要人命,这让她哪里抵挡着住。
  心理上赢不过,鹿笙觉得憋气,她故意板起脸,问道:“钱可带好了?”
  “带了。”
  与酒坊每月算好利润后,鹿笙自己留下一部分日常开销后,便会把收入都交给祁枕书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