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迅速,小人一直被鹿笙护在怀里,虽然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但震耳的轰鸣声还是让她受到了惊吓。
  “阿娘、娘亲。”软糯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
  “乖,没事哈。”鹿笙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宝贝不怕,我们糖糖是天下最勇敢的宝贝对不对?”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应道:“嗯。”
  “宝贝这么勇敢,一会阿娘带宝贝去吃好吃的作为奖励,宝贝想吃什么呀?”
  鹿笙引着她去思考问题,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要吃那个花糕。”
  她的话起了作用,糖糖一时忘了害怕,开始想自己爱吃的东西。
  糖糖说的是糕点铺子卖的桂花糕,前天鹿笙买过一回,小家伙很爱吃。
  “好呀,一会我们就去买宝贝爱吃的桂花糕。”
  鹿笙安抚好糖糖,抬眼去看祁枕书,小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祁枕书微微一怔。
  刚刚鹿笙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们,她哪里会有事。
  “无事。”祁枕书轻抿了一下唇角,摇了摇头。
  她刚刚听到了鹿笙的闷哼声,也想问问她是不是被流石击伤了,但还没等她开口,便听她说道:“你看着糖糖,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她说完,也没等祁枕书回话,只摸了摸糖糖的小脑袋,便转身快步朝马车走去。
  这一段山路在半山腰,道路狭窄崎岖,没有什么摆摊的小贩,也没有往来的香客。
  巨石砸中马车头碎成两断,马和车夫都被压在石头下,已经没了气息。
  这马车用料比较结实,车架被撞得断裂,也稍稍抵挡了一些巨石的碾压,但碎石恰巧挡住了车门。
  鹿笙走过去时,车内并没有动静,她赶紧爬上车,掀开一侧的车帘往里看。
  车内是早上看到的三人,不过都已不省人事,女人和丫鬟头部都受了伤,少女被女人抱在怀里,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外伤。
  鹿笙从车窗爬进去,先是探了一下三人的气息,发现三人都活着后,舒了一口气。
  车窗狭小,只能通过一个人,车门都被石头堵死。
  鹿笙一时也犯了难,不知该怎么将人救出去。
  “你,咳、咳、咳,你怎……”昏迷中的女人醒了过来。
  “你们的马车翻了,我刚好在附近看到了,就过来看看。”鹿笙解释道。
  “谢、谢、咳、咳、咳。”女人了然地点点头,扯起嘴角,忽又忙低头去查看怀中的少女,“阿绫、咳……”
  “她没受伤,只是晕了过去,你不要担心,你的丫鬟也没事。”
  女人挣扎着坐起来,头上的伤口渗着血,鹿笙连忙拿着帕子替她按住伤口。
  “你受伤了,先不要乱动,身上有没有特别疼的地方?”鹿笙收回手,嘱咐道,“头上的伤口要按一下,要不然不容易止血。”
  女人微微一怔,抬手摁住伤口,赧然地摇摇头。
  车厢装了软垫,侧翻的时候起到缓冲,除了头上有磕伤,身上只有轻微的酸痛,并不算严重。
  车内光线不足,鹿笙并没有看出女人的羞意,思忖道:“车门被石头堵死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人过来帮忙。”
  “谢谢。”女人微垂下眼眸,柔声道谢。
  “没事。”鹿笙说完就要从车窗出去。
  女人叫住她,轻声问道:“未曾请教小娘子姓名?”
  “鹿笙。”
  鹿笙还以为她有事交代,却不曾想只是问她的名字,她有些奇怪,但也并没多想。
  “多谢鹿小娘子救命之恩。”女人眉头微展,眸中盈上光亮,一瞬不瞬地看着鹿笙,缓缓道:“我叫林纾清。”
  听她这么说,鹿笙才恍然,她摆摆手:“林娘子不用客气,都是举手之劳,算不上救命之恩。”
  她说完便兀自从车窗爬了出去,完全不知晓,林纾清在听了她的话后,怔愣了许久,回过神后眸中满是怅然。
  原来记得的当真只有她一人。
  林纾清胸口郁结,重重一咳,久违的腥味在舌根蔓延。
  鹿笙爬出马车,正好看到祁枕书引着三位僧侣走了过来。
  祁枕书抱着糖糖,不想让她看到石头下血腥的场景,便离着些距离停了下来。
  鹿笙冲她点了点头,对着匆匆走近的僧人道:“这车中还有三人,劳烦师傅们帮忙,将这大石推开。”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
  话毕,僧人们便撸起袖子合力将那碎石推开。
  鹿笙掀开车帘,车内的另外两人也都已经醒来,便扶着她们出了车厢。
  林纾清和丫鬟受了些轻伤。
  少女并没有受伤,只是糟了这样的大难,有些受惊过度,死死抓着林纾清不肯撒手,目光空洞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山上的落石砸死了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僧人们推开石头后便急忙忙回寺去,将事情告知大师傅。
  大师傅匆匆领着几个人僧人下山,派了人去报官,又询问了林家的地址遣人去通知她们家人,安排着主仆三人回了寺庙等候。
  鹿笙见寺庙出手善后,便也没多留,与祁枕书下山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廖老板
  三人从县里吃了午饭回村,又去了一趟鹿华诚的墓地,墓前有纸张烧过的残渣,应该是鹿里正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