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连翘已回身将泡好的药拿来,双手握住碗身试了试温度,随即捧过来递给展昭,柔声说:药好了。
  展昭接过尝了一口,剑眉之间捏出一个浅浅的川字来。
  苦么?连翘忽然觉得这样的展大人还挺好玩的。
  展昭抿着嘴,坚决地一摇头。
  给。连翘调皮一笑,变戏法般地掏出一块乌梅糖来,塞进展昭的手里。
  展昭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瞧着一本正经的连翘,不禁哑然而笑。敢情她把自己当成三岁孩童了不成。
  虽是这般想来,展昭还是把糖放进了嘴里。
  真甜,真真是甜。
  作者有话要说:请看文案上的公告,顶锅盖逃
  ☆、【廿四】香菇包子包入狱
  虽然途中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包拯等一行人还是顺利地到了瀛州,还比预期早到了一日。
  马车进入瀛洲地界不久,在山路上略为吃力地走着。忽见前面一溜的旌旗闪烁,仪从使节一个不少地侍立在原处,看来是来远接包大人的。
  那边见有人来,派了个军卒过来冲着包拯的马车喊道:喂,你们见过包大人的车驾么?
  不曾见,我们是到城里去谈生意的。包拯在车中答道。
  切,走罢走罢!军卒啐了一声,回话去了。
  展昭等人也不理会,径自护了马车往前走去。
  大人,您为何要骗他们呢?连翘挑起车帘一角远远眺望,不解地问包拯。
  到时便见分晓。包拯与公孙策对看一笑。
  连翘一个恍惚,似乎看到车里坐着的是两只毛茸茸的老狐狸。
  却说那队人马果然是瀛洲节度使派来迎接包拯的。他们估摸着到达的时间,已在此间等候了五天五夜。谁知别说包拯,连个影子都没捉着,却早已憋得一肚子气。
  宋监酒,您看该怎么办?几名军卒冲那带头官吏的问道。
  被称宋监酒的官吏狠狠地一甩马鞭,他与瀛洲节度使有亲,因此才被派来迎接包拯,也好在包拯面前混个脸熟、攀个好处。
  也不知那包拯是否真的会来!宋监酒的耐心被彻底地磨光了,臭着个脸吩咐,走罢,打马回城禀报节度使大人去。
  瀛洲节度使府。
  这位节度使姓徐,他正与新娶的第八任夫人在一处饮酒作乐。不知怎地便谈到了官家派包拯来瀛洲巡视办案一事。
  夫君,你见过那位包大人么?徐夫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上京之时见过几面。徐节度就着夫人手里吃酒,随口答道。
  他的模样如何?
  那个铁面无私。徐节度想了半天方说出这么一个形容词来。
  徐夫人听了这话也不知想到了些啥,失手把酒泼到了徐节度的脸上,从窃笑变成了大笑,继而笑声震天娇躯乱颤。
  夫人?徐节度以为他夫人不是突然间抽酒风便是被污物上身了,惊恐地看着她。
  传言那包大人是包家的第三个儿子、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降生之日,面生三拳、目呈三角、肤比锅底,相貌丑陋非常。夫君你说,这到底是文曲星还是钟馗?还有,官家每日早朝之时对着这般一个人,还能有胃口进膳么?妾身妾身真想开开这个眼界,噗哈哈哈哈
  夫人慎言!徐节度唬得一把掩住她的嘴,额上青筋接连跳了数跳,继而起身便要离席净脸,你放心,接风宴上我们夫妻是必要出席的。话说这包大人倒还罢了,这皇上的玩笑话,也是你我能讲的?不不不,就算是包大人,我们也不能乱讲!
  山高皇帝远,夫君怕甚?徐夫人格格地娇笑着,起身抱住了徐节度,昨日我那表弟又派人给我送来了收上来的银钱和几坛子美酒,夫君,妾身想着今夜
  回禀大人!外头的一声禀报打断了满堂风月。
  何事?徐节度皱眉出得门来。
  来人是节度府里的某个军卒,他把宋监酒的话带给了徐节度。
  没接到?!徐节度愕然一吼,继而在走廊里转了好几个来回。若非包大人还没到的话,该不会是他故意避开他们前去迎接的人,自己乔装悄悄地进城了吧?
  这下糟了。
  真他令堂的糟了。
  徐节度一把抓住军卒的领口,咬着牙吩咐道:你替我传出话去,马上分散人手在瀛州城内仔细打听,务必要找到包大人的行踪,然后回来汇报。
  见那军卒脚不沾地地去了后,徐节度在廊上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夫君,怎么了?徐夫人见他许久不回,便走出来问道。
  徐节度一把拉过徐夫人,低声向她说起了事情的缘故。
  原来不久以前,有瀛洲的百姓上汴梁去在仁宗面前告上了御状,说本地节度使贪财好色、无道虐民,望圣上惩之。若不是庞太师在朝上力保,仁宗早已直接下旨任命新的节度使了。不过仁宗也不是那等好糊弄的人,他派了包拯前来彻查。若百姓所说是实,就少不了治徐节度的罪。
  因庞太师早已给他送信打过招呼,徐节度便想着抢先把包拯接到节度府上,然后一通的接风洗尘做假瞒真,把包拯耍回汴梁去。
  他不是不知道包拯人品行事如何,只是心存侥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