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
  “好吧,既然你不想放手,你就去求得她的原谅啊。你在这里郁闷低落又有什么用?”
  【零?你也配?】
  女孩充满嘲讽的声音总是回旋在他的脑中。
  波本大口喝光了铝制易拉罐里的啤酒,手背青筋暴起,易拉罐被他捏的哗啦啦的响。
  他好不甘心啊。
  他在组织除了琴酒没有任何朋友,剿灭组织后,明美因为这些年一直都在组织外围,没有实质性伤害行为,被无罪释放。志保参与非法药物研究,药品致人死亡,因其行为非主观,而是犯罪组织逼迫,刑期三年。
  等志保从监狱出来有明美照顾她,也不用他操心了。
  琴酒至今生死不明,他能说话的人除了苏格兰也没其他人了。
  但苏格兰是警察。
  在苏格兰看来,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再祸害花英,但他就是不甘心。
  求得原谅?他是多痴人说梦才会以为花英酱会原谅他。
  过去他可以当法外狂徒强迫花英,现在有军警猎犬队员这个枷锁在,他不能那么干了。
  这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就是过去他和花英之间短暂的和平完全是因为花英想要接近他们。
  横滨那时候是因为政府,东京之后就是因为想要把他的最大倚仗,也就是组织给端掉。
  现在没有需要她忍辱负重的情况了,她再也不需要伪装自己,压抑对他的厌恶和憎恨。
  他曾经想过,他宁可花英酱恨他,也不想让花英酱无视他。
  所以他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强迫了她。
  现在他后悔了。
  他不想花英恨他。
  太难受了。
  被那双眼睛充满憎恨的注视的时候,好像他存在这个世界就是原罪一般。
  【你也配?】
  嘲讽的声音很轻,却震耳欲聋。
  可不是嘛,花英认为“降谷零”是个英雄,他这个犯罪分子存在就有罪。
  但是花英酱啊,公安降谷零本来就不存在啊。
  为什么要预设这样一个高尚的人来和卑劣的他对比。
  就仿佛……仿佛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在花英酱的心里。
  “公安降谷零……”
  波本喃喃出声。
  诸伏景光从袋子里掏啤酒的动作一顿,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怪不得波本发疯的给他打电话,却什么也不说。因为这对波本来说,太离奇了。
  命运在他10岁那年分成了两条道路。
  一条他跟随宫野艾莲娜,成为了一个纯粹的犯罪份子。
  一条他和他相遇,相约一起考入警校,成为正义的公安警察。
  在早川小姐的死亡预言信中,公安降谷零孤独又强大。
  诸伏景光的异样让波本瞬间察觉。
  他转过头,从诸伏景光停顿的手中接过啤酒,“你知道?”
  灯塔旋转的灯光在此时扫射到他们所在的海岸,刺白又穿透性的灯光晃过他们的脸庞,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你知道!”
  这次,波本肯定的说。
  “苏格兰,不,hiro,你为什么知道?”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波本再也无法接受波本这个代号。
  组织已经不复存在,再也没有波本和苏格兰。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
  子,该说吗?
  既然早川小姐都用“公安降谷零”来刺激波本了,应该不介意他这边说点什么。甚至更欢迎,就像她曾经因为突发事件夭折的计划。
  现在那个计划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来了。
  “是,我知道。”
  诸伏景光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这就是命运,他和波本注定会成为挚友,所以波本在美国那时候会用命救他,明知道他是警察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
  他当时心思全部在和赤井秀一商量怎么抓住琴酒和波本,忽略了那天波本问他晚上回来做什么时候的异样。
  他随口敷衍说,会给他带生日蛋糕回去。
  结果,波本等到的只是他公安身份暴露叛逃的消息。
  他无法得知波本知道这条消息时的表情,他以为波本会恨他,毕竟抓捕琴酒和他设定的埋伏地是他从波本那套取的组织情报,结果连夜开跑车掩护他逃跑的还是波本。
  这样的波本,他以公安的职责会抓捕他归案,以私人的感情,他必须承认波本确实算得上他的挚友。
  “我曾经收过一封死亡预言信……”
  在深夜的海风中,诸伏景光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zero,在早川小姐眼中,这个世界本来应该存在的是公安降谷零。”
  诸伏景光同情的看着浑身僵硬的金发青年。“降谷零”这个名字,在早川小姐眼中永远属于公安降谷零。
  原来是这样吗?
  果然是这样啊。
  从花英酱摸着他的脸,声音轻柔的说【因为降谷零这个名字只属于公安降谷零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预感了。
  花英酱说的太言之凿凿,仿佛这个世界真的有公安降谷零这个人。
  正因为如此他才那么慌乱又不敢置信,狼狈的逃走了。
  所以曾经的花英酱才那么绝望的叫着“零”,她因为要卧底在他的身边,趁机从他或者琴酒伏特加那里拿到组织的情报,她不能表现出对他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