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早川的脸庞摁在胸口, 泪水的湿润感很快就透过衬衫浸入到皮肤。
  安室透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不管那是谁,都不值得早川你这样为他伤心。”
  早川花英这次没有挣扎。
  她闭着眼,仿佛丧失了全部的气力,她紧紧攥着安室透胸前的衬衫,眼泪真的是止不住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力,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她真的好喜欢降谷零啊。
  但是,
  这个世界只有黑波本。
  为什么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的认识到,她是那么的喜欢降谷零。
  她对他的孤独感同身受。
  而她真的不坚强。
  她好想爸爸,好想回家,好想这该死的一切都结束啊。
  人啊,为什么要长大呢。
  如果,一直还是小时候会不会更轻松?
  安室透怀抱着早川花英,一只手放在后脑,一只手拍在后背轻轻安抚。
  “别哭。”
  安室透低头亲吻了一下女孩的头顶,声音暗哑,“他不值得的。”
  早川心目中的降谷零,不会是他。
  早川爱的人,也不会是他。
  安室透这时候有种作茧自缚的挫败感。
  “不,他值得。”
  早川花英声音闷闷的在安室透的怀里说。
  “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好的人。”
  “有多好?”
  “比你好,好一万倍的那种好。”
  过于孩子气的形容,让安室透忍不住又亲吻了一下女孩的头顶。
  然而早川花英因为姿势的原因,只觉得头顶有什么碰触了两下,还以为是安室透放在她后脑的手指。
  “那……早川很喜欢他?”
  “嗯,非常喜欢,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么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早川见过他吗?”
  “……见过。”
  “真的吗?是真人的那种,不是偶像那种。”
  “……”
  察觉到胸口的女孩不吭声了,安室透叹了一口气,果然啊。
  早川喜欢的是一个幻影。
  正因为那是幻影,才在她心中越来越完美。
  就像九天之上的明月,看的见,摸不着。
  永远明亮,永远虚幻。
  “他是我的精神支柱。”
  早川花英声音闷闷的说。
  “他很好的。聪明,正义,善良,永远意气风发,不放弃。他好厉害,什么都会,他是那种,遇到问题会直接解决最终问题的人。”
  安室透轻拍早川花英的后背,说:“听起来是个很可怕的人啊。”
  “哪里有可怕。”
  早川花英想坐起身辩驳,却因为后脑处的手掌无法起身。
  她只能继续靠在波本的胸口,止不住的眼泪却因为聊天终于不再掉了。
  “怎么不可怕呢?忽略过程中的任何障碍,只为达成最终目标,意志坚定,这难道不可怕吗?”
  早川花英:“……”
  “才不是。意志坚定哪里可怕了!如果让你误解了,那一定是我形容错了!他才不可怕!”
  “好好好!”
  安室透有些纵容的笑了声,“那能讲讲吗?”
  早川花英:“……”
  不知道为什么,早川花英现在确实很有倾诉欲。
  或许是压力太大,终于绷不住眼泪掉下来的缘故,她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
  “他很擅长做蛋糕。”
  “嗯。”
  “有次他做的蛋糕明明放在冰箱里保鲜,第二天早上却发现蛋糕上的奶油化掉了。”
  安室透:“……”
  怎么有点即视感。
  “有人的选择是找出
  蛋糕化掉的原因,而他是选择开发出不怕融化的蛋糕。”
  “我觉得这样很好,一劳永逸永远解决了蛋糕化掉的难题。否则,这次是因为电水壶,下次要是停电呢,下下次是冰箱坏了呢。生活中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开发出新款蛋糕后,这样就有两种口味的蛋糕啦。”
  安室透:“……”
  果然,这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很确定,这件事早川不知道。
  所以,又是“预言”吗?
  “预言”里的降谷零?
  如果做这件事的不是他……说实话,安室透真的有觉得,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呢。
  “……”
  这算不算自己骂自己?
  安室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感受到怀里的女孩没再哭了,他问:“吃饭吗?”
  早川花英:“……要。”
  安室透笑了一下,他松开怀里的女孩,“早川,那就洗脸,吃饭。洗手间在左边。”
  安室透很自然的起身,回到厨房那边,收拾厨房的残局和卫生。
  早川花英有些乖的走到洗手间,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眼眶仍然有些红的女孩。
  不得不说,哭出来她真的好多了。
  至少看见波本没那么紧张了。
  刚刚她真的,太紧绷了。
  紧绷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降谷零,她就想哭的程度。
  这个世界没有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