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回过神来,身侧的拓跋枭就直接朝着猎狼族族长拔出了弯刀,犹如一头寻仇的野兽般冲了过去。
紧接着,电光石火之间,那原本还安坐在狼皮椅上的猎狼族族长忽然一改刚才的愤怒,脸色吓得屁滚尿流,而他被狼皮遮盖的桌子下则突然冲出来两个人,和拓跋枭厮杀在了一起。
直到此刻,苏幼月才终于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猎狼族族长的态度很不对劲。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就想把自己叫过去,而不成功之后,他好像又是刻意把拓跋枭从自己身边支开。
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苏幼月的视线猛然从拓跋枭身上移开,在偌大的帐篷里扫视——
一个身影从高大的狼皮座椅后缓缓走了出来。
看清这个身影的那一刻,苏幼月的眼泪几乎是一瞬就涌了出来。
“囡囡,过来。”
男人熟悉的嗓音嘶哑得让苏幼月浑身的骨肉都发着酸。
第397章 她自由了
几乎是身体比意识的反应更快,苏幼月已经到了喉头的那个名字还没有喊出来,就朝着男人急切跑去。
“谢渊……”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和谢渊分离多日以后再相见时自己的反应,她以为自己一定能激动地喊出男人的名字,谁料她才喊出来,就委屈得直哽咽。
原本多日以来她对老天爷的怨言一瞬间消散殆尽,她想,老天爷对她还真是不薄,终于让她和谢渊重逢了。
几乎是她跑过去的这一刻,远处还与两个人厮杀着的拓跋枭瞳孔倒竖,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简直愤怒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声音里是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的疯劲,朝着苏幼月的背影厉声命令。
“苏幼月……不准走!”
苏幼月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直接冲到了谢渊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奶狗般在男人怀里蹭着:“谢渊,你怎么才来。”
其实倒不是真的怪谢渊,而是委屈到了极点时,终于找到了可以全身心依赖信任撒娇的人,多日以来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宣泄。
“对不起。”谢渊在她耳侧温声低语,“我来晚了,囡囡。”
他每多说一个字,苏幼月的鼻子就多酸楚一分,一颗心像是冻进冰天雪地已久后,忽然被人捞了出来,暖得融化了,又酸又痒,此时此刻,她的天地之间,只剩下谢渊一人,哪里还听得到别人的声音。
拓跋枭一边与两个难缠的暗卫厮杀,一边红着眼想要朝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冲过来。
“苏幼月!”
他的声音气急了、恨透了。
“我命令你,不准走!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敢走,我就杀了你!”
这声音犹如附骨之疽,跟随在苏幼月身边多日,此刻苏幼月回过神来,听到这道声音,立刻想起了先前一次次濒临死亡时的痛苦。
她刚想攥紧拳头,手就被谢渊的大手给拉住了。
男人冷冷地盯着拓跋枭,像是盯着一只疯狗。
拓跋枭也的确像一条疯狗、野狗,浑然不顾身边两个还在与他缠斗的人,就想过来抢人。
谢渊攥了下苏幼月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便摸向腰侧的长刀。
帐篷外忽然四处喧嚣,火光大盛。
“快救火!”
“族长……”
两个猎狼族族人闯进了无人看守的帐篷,旋即大惊失色。
“快来人——”
两人的声音虽然被一刀封喉,戛然而止,外面跑过来的人却已经听到了动静,纷纷跑了来。
火光在谢渊眸中跳动,看着还奋不顾身想要冲过来的拓跋枭,谢渊的手一转,避开长刀,转而抽出了一侧的匕首,猛地朝拓跋枭掷去。
利刃的锋芒在拓跋枭眼中一闪而过,他急忙躲避,那匕首最终险险擦着他的胸口而过,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就在他挑衅地看着谢渊时,谢渊却眸色不变:“拓跋枭,狼牙项链不要了?”
拓跋枭脸色一变,摸向胸口,果然空无一物,他急忙回头去看,只见自己的挂坠被短匕带走,挂在一根木柱上。
他毫不迟疑回头,刚走了一步,却脚步一顿,再一次回头看向苏幼月。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会儿苏幼月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看着威胁自己的拓跋枭,她红唇轻启,也回了他一句话。
“拓跋枭,下次见面,该是我杀你才对。”
她说完以后,本以为青年会暴怒,谁知他却笑了,勾起唇:“好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尽管来!”
狂妄!
苏幼月尽管早知他脾性如此,眸中还是不由火光大盛。
但眼下显然已经不是能继续拖延时间的时候,她转过身,拉住谢渊的手。
“谢渊,我们走。”
这里是东荣国的地盘,这大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足有上百个,随时都能赶来支援,而猎狼族的族人她今日见过,个个都是习武的好手,此刻他们已经蜂拥而至,到了帐篷门口,他们多留一刻,就多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杀拓跋枭固然重要,可他们不能折在这里。
哪怕是一个人,也是为了她不远万里跑过来的。
一行人眨眼的工夫,就从帐篷后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