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我正思考着,医生说:“你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些许alpha信息素的味道,虽然这可能不是我们的专业领域,而乔先生又是个beta不太能了解,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即便很微弱,这道信息素里,带着极为强烈的攻击意识。”
听他这么一说,我条件反射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袖口处轻轻闻了闻。
“信息素……的味道?”
医生点点头,“很微弱,一般alpha和omega也不太能注意到,更遑论你是个beta。我没有说beta不好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知道,如果alpha对你有任何言语或肢体上的过激行为,一定不要憋着。
“尤其是今天凌晨的时候,如果发生了什么需要我的帮助,你可以立刻提出来。”
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我面前这个医生以为我的欲言又止和身上这些伤扯上了关系,再加上那股若隐若现攻击性极强的信息素味道,很难不让人往其他方面想。
但我当时思绪还没有跟上他,便以为心理医生说这话是在点我,毕竟和信息素扯上关系的,大多都和感情相关。
想了几秒后,我抿了抿唇抬头重新看向他。
“……就是医生,如果大半夜凌晨,一个alpha不睡觉,把另一个人抵在门上,还问这个人可不可以追他,这……具体是什么意思啊?”
隔着口罩都能看清医生顿时有些讶异的表情。
“抵在门上说要追你?”
我诚恳地点头。
还不止呢,凌晨傅匀对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属实是有种被天雷轰了的感觉。就像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心声,然后可怜我让我做一个美梦一样。
傅匀的那句话极不真实,连带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也极不真实。
夜晚本就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我以为我在做梦,大脑的疼痛又时刻提醒我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颤抖了好几秒之后,我颤颤巍巍地问傅匀:“……傅总,你别是看我现在可怜,说这话逗我开心吧?
“我虽然没什么人追,也对感情这种事不太抱希望,但你说这话,就会很容易让人当真……”傅匀的手在说那话的时候就已经从我的下巴上挪开,刚好给我机会让我的眼神瞟向别处。
罕见的,心跳加速,我不敢直视傅匀的眼睛。
几秒之后,傅匀轻笑了一声,直接把我抱进怀里,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乔浅,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你不可以当真的?我是在征询你的意见,不是逼你现在就得和我在一起。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充分了解对方。如同我对你的事一知半解一样,你也不清楚全部的我究竟如何。
“等你了解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好了,白天我们还有事,现在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上床躺着,闭上眼睛休息,想我就够了。”
傅匀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我感觉我是飘回卧室的。
甚至不用傅匀说,接下来的五个小时,我的脑袋里面全是他的样子,和他说的话。
人要炸了,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医生的话重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把眼镜又取下擦了擦,跟我说:“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看你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出现抗拒或者痛苦,那位alpha,是你喜欢的人吗?”
我没有回答医生这个问题,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喜欢的人?傅匀是吗?怎么才算是喜欢人呢?
医生没有过多问我,只见他的手在键盘上敲了又敲,打印机哗哗地吐出几张纸。
“结合今天我们的聊天情况,以及之前辛医生那边留下的资料,这是一些药,能帮你好好睡觉的,实在睡不着了再吃。另外,如果能有人让你暂时忘记一些烦恼,虽说治标不治本,但好歹短期内也能试试。”
离开的时候,医生送我走到诊室门边,说:“乔先生,不管未来如何,祝你过的开心。另外,辛秋不是有事,前几天他递交了辞职信,上面还没批下来。如果你下次还想找他,可能会有些困难。”
我愣了片刻,点点头。
结束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至七楼的信息素科。
何榆拿着报告回来刚好赶上我靠在医疗室外喘气。
“你刚刚不是……”他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医疗室里面,“陪老傅在里面做检查吗?还说什么一定不会离开让他放心打麻药什么的。”
我缓了缓,用完好的右手冲他摆了说:“我身体太差了出去跑了个步,刚好他打麻醉药睡了会儿,等会儿傅总清醒了你别乱说何医生。”
他犹豫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脸上的表情有些困难,“这……这不好说……”
“拜托!何医生!”我立刻凑到他跟前诚恳地鞠躬,“傅总易感期快到了你别害我!”
说起来,今天来医院就是一个很兵荒马乱的状态。
傅匀中午一过就带我来了医院,凌晨那件事我俩都非常默契地缄口不谈。
先是我去做了脑部ct,等结果的同时我想起了何榆的话,又插科打诨把傅匀诓去做了检查,趁着他睡着的时间跑去四楼挂心理科。
我觉得我对于时间的把控简直好的不能再好,即便写了这么多年剧本,没怎么接触理科的东西,但那种思维还是在我脑袋里印下了无法抹灭的痕迹。
而我之所以这么赶,是因为我觉得,我需要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和傅匀相处,我还是想让他看到我比较好的一面,自然也就不能让他正面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