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问这些……”
  “嗯。”
  顾宥辞继续望着那秋千,语气不变:“全部保留下来,延期也好,之后补拍也好,不能有任何删减,不能有任何让她缺席的地方。”
  “顾……顾总?”
  华笙捏紧了手机,“您的意思是——”
  “这里面所有产生的损失——”
  “全部由我来承担。”
  “我会让顾氏的秘书和律师过去,和你一同到现场,与各导演制片人拟新的合同。”
  华笙差点没撑住墙。
  这……
  没有人能不答应吧?
  顾氏的金牌秘书……那都是打上万亿的合同……直接拟补偿条款,算是看重了,顾宥辞这是打算,为了保住阮予的事业……
  包揽因她缺席、导致的所有的商业损失。
  做最大的投资人。
  即使阮予回来了,也不用和别人拉下脸,表达歉意。
  “好。”
  华笙咽了咽口水。
  情绪波动地有点厉害。
  他自责的同时,心中全是震撼……阮予她知不知道,就算她真的没有一丝现在的天赋……做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脸蛋的小白花。
  她只要想。
  顾宥辞究竟有多大能力能捧她。
  傻姑娘。
  可是……
  没有人比她更值得。
  华笙比任何人都清楚,阮予靠自己,这条路只是长了些,难走了些,但结局是一样的。
  “好。”
  顾宥辞挂了电话。
  他弯腰关上笔记本,拿起角落的箱子,随意扔了几件衣服。
  拉上拉链。
  ……
  “太太,早些休息吧。”
  汪晴云裹了裹披肩,摇头,“小乖一会儿起来得喝夜奶了,我想着搭把手……”
  管家忙道:“可您如今身子……”
  他余光发现来人。
  “大少爷?”
  汪晴云顺着视线看过去。
  佣人上前提过箱子,顾宥辞已经走了过来,将孩子放在她怀里——
  “劳烦妈帮我照顾几天。”
  他手收回……
  小家伙还没醒。
  顾宥辞抚了抚女儿柔软的脸蛋。
  汪晴云连忙晃了晃,“你这是——”
  “去找阮阮。”
  话音刚落。
  顾宥辞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院中引擎声骤起,汪晴云见怀里……脸蛋健康红润的小孙女儿。
  眼泪止都止不止。
  “……好……好。”
  能忍到偏宝儿痊愈才离开,去亲自寻找阮予……
  顾宥辞已经到了极限。
  汪晴云清楚地记得——
  听见阮予失踪的那一晚,她这从小不苟言笑的儿子,就静静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第一次……
  有种无能为力的颓丧。
  “顾先生,我们确实无法跟踪到任何消息……”
  “抱歉顾总,顾墨声在这边都是掩护……人踪迹不定……”
  “对不起顾先生,目前……已经错过黄金救助时间……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诸如此类的话。
  电话一个又一个,就算说得再多,顾宥辞依旧坐在客厅中。
  背对在黑夜中。
  最后……
  偏宝儿大哭着醒来,他才起身僵硬般往卧室走。
  也好。
  终于能去亲自看一看了。
  汪晴云匆匆抹了抹眼泪,扭头和管家开口:“去,一会儿把大少爷的外套拿下来,我得包着,不然小乖看爸爸不见了,醒了要哭……”
  “是是是!”
  “夫人你别担心,老爷也在从公司回来的路上呢……”
  老宅恢复寂静。
  另一边。
  宾利极快地往机场驶去。
  司机听到键盘传来的敲打声,快得几乎听不清,丝毫不敢懈怠。
  用仅仅十五分钟到达了机场。
  为了赶这趟……
  只剩二十分钟不到的航班。
  顾宥辞下车后,看到比他还要早到的何子岩,两人一齐登机,飞机落地港市的那一刻,一出机场,就是警方接待人。
  “顾先生!”
  “这大半夜您就过来了,真是……”
  港市这位局长大人……
  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
  领带都没系好,他摸了摸秃顶的头,看到顾宥辞的那一刻,腿都打颤了……
  京市的这位真是……
  和煞神似得。
  港市是个商业宝地。
  京市、海市众多投资商都来此置办外业,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这几年,姓顾的就来了两位。
  本地的公司都被收拢了。
  就说顾宥辞要找的这人,顾墨声,人家在这儿没犯法,有个老爹顾怀安撑腰,产业在本地做得风生水起,都混成龙头企业了。
  哪儿敢动刀到他身上啊……
  明面上。
  这位局长得了最高指令——
  把顾墨声住处都查出来,搜了个遍,人家都客客气气的,目前一点儿东西没搜到不说,顾墨声还整日接待他们好几回……
  好酒好茶伺候着。
  局长确实没什么上报的。
  也是怕摊上事儿,顾宥辞身份太高,自然是以他为主,此时这气场……
  大家冷汗都下来了。
  “顾总,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特警队确认情况?”
  局长点头哈腰。
  顾宥辞径直弯腰上了车。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