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头看周围的情况。
  绿化带后的大坪,是一个搭建的大棚,那儿正站着几个不清晰的身影,好像拖着什么人。
  为首的那人似乎挥了挥手。
  隔得太远。
  看的不是很清晰。
  “看到我了吗?”
  “顾今月在这里……”
  “你是——”
  这时候,空旷的公路旁,三三两两的身影靠近。
  司机忽然被人扭了脖子踹出去。
  惨叫一声。
  不远处,这些日子一直在附近观察的保镖见状,迅速朝阮予靠近。
  “夫人!小心!”
  阮予听到到周围的脚步声,四面八方的,辨识不清方位,她本能往车后跑了几步,迅速侧身,避过一只碰到她腰的手。
  往大路跑去。
  多亏了这些日子的训练。
  她先前练了一些散打技能,这么久了,反应和力道都远远比不上以前,冲他们来的显然都是练家子,那些人步子高大。
  快要摸到她肩膀的手……
  被一个冲上来的保镖迅速抓住。
  狠狠踹倒在地上。
  阮予倏然转头——
  望向刚才的大棚下。
  失望的是,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狠狠蹙眉,身后一个保镖动作尤其利落,牵制了三四人在原地,还算应付得来。
  今月……
  阮予有些分心。
  这时,身边冲过来的一个人。
  阮予下意识抬起手肘,转头,看到是熟悉的保镖时,堪堪收了力道。
  这时——
  不知从哪儿又上来几个人。
  迎面朝她正前方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保镖眼神一凝,直接冲上去狠狠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上,紧接着,驶来一辆暗银色的商务车……
  撞过保镖半个身子。
  砰——
  保镖闷哼一声。
  收了脚步还是不免被擦到。
  要不是反应快了一点,这是要撞死人的节奏!
  但让人心惊胆战的是——
  车上忽而下来两个人。
  一个上前拦住阮予各个去路,一个,从身后狠狠将她脖颈环住,动作完全没有轻重,一块白布猛地捂住她的唇鼻。
  “夫人!”
  保镖原本还在和人动手。
  瞬间失了分寸。
  阮予见周围多多少少七八个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故作挣扎几下,望向最近的一个保镖,眼神微沉了沉,露出沉稳的情绪。
  跑!
  跟上你会死,去告诉顾宥辞情况!
  保镖读出了她的意思。
  得到指意后,保镖反手抓起路边的石花盆,把驾驶座的窗户砸个粉碎,抱住司机的头砸在车窗杆上。
  那司机几乎要吓死了。
  “啊——”
  保镖把司机整个拽了出来!
  随后……
  身后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人,手中刀身尖锐,直接插入保镖眼睛。
  “唔——”
  阮予瞳孔紧缩。
  为什么……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周围混乱的声音,两个男人将她看得死紧,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阮予最后狠狠挣扎两下,手臂自然垂落,她不再看着血腥的场面。
  3、2、1……
  阮予闭上眼睛。
  倒在身后人的手中。
  身体一轻,被人抱进了后座的位置,里面烟雾缭绕味道十分难闻,司机那边似乎又换了人,在她上车不到两秒的时间……
  车子飞一般开了出去。
  后视镜中的一片混乱。
  几个人零零散散躺在血泊中,地上除了刀子还有瓦砖,似乎都是冲着杀人来的,这边属于老开发区,路口监控设备在维修。
  看来来人是做足了准备……
  疯子。
  疯了一样了人。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
  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段,阮予只觉得十分颠簸,她脑海中,全是刚才刀子插入保镖眼睛的画面,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不睁开。
  选择隐瞒自己醒着的事实。
  到一个路口后——
  他们换了车。
  阮予任由自己身体被人摆弄。
  这些人应该是受了指示,没有随便对她动手动脚,胡乱触碰,只是还没庆幸多久。
  她感觉被转移到了一个柔软的皮质后座。
  比刚才舒服了不止一点。
  这里面还是烟草的味道,比那劣质香烟高级一些,却也不好闻,阮予一动不动,任由人动作,她为了确保顾宥辞有足够的时间……
  不能睁开。
  自然也牺牲了看清环境的机会。
  而此时,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上,出现了一只粗粝的大掌,滚烫,这只手,从女人纤细雪白的肩头到脖颈,最后抚摸到她脸颊。
  充满烟味的呼吸。
  洒在她耳侧——
  阮予忍下恶心。
  毫无破绽的昏睡状态,并没有使得男人怀疑,半晌,她只感觉车子在动,唇角被塞入一个东西,应该是一支药剂。
  只不到一秒的犹豫。
  她便微微启唇。
  尽数将药淌了下去……
  药汁顺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流了大半。
  可男人似乎也不恼火,反倒被这样的画面,刺激了瞳孔,只见这人呼吸声更重,手指微微按住她下唇,阮予被迫启唇。
  不知名的药尽数灌入她唇齿。
  心中毫无波动。
  男人见阮予喉咙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眸中光亮不明显,在路灯下一闪一闪的样子,有疯狂还有迷恋……
  十分诡异。
  在完全昏睡过去之前——
  阮予感受到一道阴影下来。
  是一件外套,落在她身前,她知道自己离剧组越来越远,而……眼皮也越来越重。
  但显然。
  目前没有危险。
  但也知道,身边人做事滴水不漏,刚才在捂着她口鼻的布巾上,过量的迷幻药还不够,换了车、又给她喂了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