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惨叫一声。
  淑贵妃低声威胁道:“你若再呼痛一声,我便用热油灌进你的喉咙,把你烫哑了。”
  杨氏惊恐地看向淑贵妃,淑贵妃此时像是被冤魂附身一般,看起来竟然十分像詹氏复生回来寻仇,杨氏害怕地瑟缩着,强自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淑贵妃一连刺了杨氏二三十下,刺的都不是要害的位置,不至于要了杨氏的命,却能令杨氏痛不欲生。
  血从杨氏身体里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裳,染红了地上的青砖。
  淑贵妃力竭,哭道:“这些血,根本不足以洗去你的罪恶……”
  林婉棠冷声吩咐:“来人,拿些针上来。”
  很快,珍珠送上来了一些长针。
  林婉棠冷冷道:“长针伺候杨氏。”
  忘忧蹲下来,将布团塞回杨氏嘴里,攥住杨氏的手,将针刺入到杨氏的指甲缝里。
  杨氏疼得直翻白眼,在地上扭曲地蠕动着,嘴里发出些含混不清的低吟。
  此时,有人在门外通传:“侯爷求见。”
  淑贵妃嘲讽地笑了起来,沉声说:“宣。”
  薛承宗整理衣冠,喜滋滋地迈步走了进来,跪倒磕头:“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他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免礼平身”,却听到了细碎的痛苦低吟。
  他微微抬头,偷眼看去,先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他又抬了一点头,终于看到了蠕动扭曲成奇怪姿势的杨氏。
  他吓得一哆嗦,忙重新垂下头。他觉得还不够,直接将额头贴住了地。
  淑贵妃平静了片刻,冷声问:“镇平侯,你不为杨氏求情吗?”
  薛承宗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臣如今与杨氏已经不是夫妻了,她……她罪有应得。”
  淑贵妃冷笑,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凉薄寡情,昔日背德偷情的心上人,如今这般惨状,他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杨氏听到薛承宗的话,心如刀绞,自己为了嫁给他,各种费心筹谋,近来才看清,种种痴心竟然都付给不值得的人了。
  淑贵妃问:“你何事求见?”
  薛承宗兴冲冲地过来,本来是盼着与淑贵妃叙叙闲话,聊聊家常,增进一下父女感情。
  此情此景,还谈何父女情意?
  他该庆幸自己到底占着生父的身份,淑贵妃不会这般狠厉地发落他。
  想到这里,薛承宗低头道:“方才,皇上派曹公公来了侯府,赏赐给微臣一些生辰礼。微臣特来禀告娘娘一声。”
  淑贵妃没理会,转而问:“你可曾在本宫的母亲灵前赔罪?”
  薛承宗神情停滞了一下,说:“我……臣在你母亲牌位前……说过……”
  淑贵妃冷眼看着,道:“然后,你就心安了,对吗?”
  薛承宗抬头看了淑贵妃一眼,淑贵妃长得与詹芳菲很是相似,粗粗一看,薛承宗差点以为是詹芳菲站在那里。
  杨氏的指甲缝又被扎进去一根针,杨氏剧烈地挣扎扭动着,薛承宗看在眼里,冷汗霎时湿了脊背。
  淑贵妃鄙夷地看了薛承宗一眼,道:“你跪安吧。”
  薛承宗忙行礼,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外面一位宾客见了薛承宗,忍不住跟旁边的人低语:“侯爷的身子有点虚啊,天还不热,他怎么满脸都是汗?后背也湿了?”
  淑贵妃的袖子染上了血,林婉棠让人准备了水,淑贵妃沐浴更衣之后,厅堂内的血迹已经打扫干净,杨氏已经被拖了下去。
  淑贵妃道:“别让她死了,要让她日日痛不欲生。”
  然后,淑贵妃请林婉棠坐下,一同用膳。
  镇平侯府外,一个神情憔悴的女子失神地站在路中间。
  第119章 试试妾身底细与深浅
  一辆马车驶来,差点撞到女子,车夫赶紧勒马,马仰起上半身,长长嘶鸣,好不容易才停住脚步。
  马车里的人探出头来,声音尖利地骂道:“想死死远一点,站在路中间是想碰瓷讹人吗?”
  路中间的女子此时回过神来,看出马车是从侯府门口过来,是宫中的马车,而说话的男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便知道他是公公。
  马车里的人见女子依旧愣着,失去了耐心,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女子看了男子的衣衫,知道他在宫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公公怒道:“去,把她扯到一旁去。”
  女子却突然上前,跪在马车正前方,抬眸殷殷问道:“请问尊驾是什么人?”
  公公指着女子,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问咱家的名讳。你是什么人?报上姓名。”
  女子柔弱地说:“妾身姓吕名伴琴,被夫家休弃,娘家不容。求公公救妾身。”
  公公哈哈笑了起来:“你当咱家是什么人?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咱家救得过来吗?况且,咱家也不知道你的底细啊。”
  吕伴琴意味深长地说道:“公公若是愿意,今夜就可以试试妾身的底细与深浅。”
  吕伴琴说着,媚眼如丝地看向公公。
  公公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
  眼前的女子,眉眼清秀,肌肤白皙,一看便是富贵出身。
  吕伴琴心中忐忑,含恨偷眼望了望热闹的侯府。
  公公摩挲着下巴,阴笑道:“你跟镇平侯府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