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繁华一夕之间覆灭,只留下普通百姓在这里辛勤耕种,休养生息。好在,姬广后来似乎忘了这座城池一般,赋税虽重,却也未见战火。
  直到今年,月歌被天禧攻破了城门,本以为昔日的人间炼狱还会重现,没想到天禧的将士不仅没有杀伤普通百姓,甚至还把天禧的农耕技术带到了月歌。
  这百姓吃饱穿暖,更是依赖天禧,觉得做天禧的国民比羌国的好上许多,争先恐后在官府那边上了户籍。
  讲到这些的时候,宇王面上不禁露出喜悦的笑来:听闻这以农耕技术拉拢民心的方法,还是皇后娘娘提出的,如今月歌城的百姓吃饱穿暖了,昔日的歌舞也渐渐回来了。
  挽宁没想到,顾景行提出国家政策的时候,竟是完全没有避讳她这个深宫妇人,以她的名义去执行,虽执行起来会困难一些,却也给她积攒了不少百姓的好感和信仰。
  心中不由犯嘀咕,难怪这段时间,系统里的威望值总在慢慢增长,她还以为是她魅力无限,获得了不少人的信仰!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因为宇王等人在帮助月歌百姓的时候,打着的就是天禧皇后的名号!
  弟弟,这一年来你辛苦了。顾景行端起一杯酒,敬宇王。
  自家兄弟,何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宇王轻笑,同样也端起了酒杯。
  杯盏碰撞,洒出了几滴清亮的酒水。
  千言万语,尽在酒杯中。
  外头还下着雪,挽宁见卿卿总在揉着眼睛,打了几个哈欠。
  这大半个月的赶路,她也觉得周身疲惫,索性带着卿卿率先回行宫了。
  此番北巡,带的人其实不算太多,行宫宽敞,就算住了这些人进来,也依然空空荡荡的,但相比较之前,已是热闹了许多。
  行在路上,也能见到宫人们走动。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滚烫,人一进去就有些昏昏欲睡,卿卿最是不争气,脑袋沾着枕头便睡着了,撺着小拳头,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白嫩的小猫。
  挽宁刚换上睡衣准备睡下,却见芍药进里屋通传:主儿,愉贵人来了。
  什么事?挽宁打着哈欠,眉眼都写着困倦,这时候别说是愉贵人,哪怕是顾景行她也不想看见。
  不知道呢,见她脸上还挂着泪
  这么一来,挽宁虽有些无奈,但也只好起身去见愉贵人了。
  薛巧今儿穿着桃色的绒面小袄,圆嘟嘟的脸埋在毛领里,那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
  愉贵人这是咋了?挽宁打了个哈欠,坐在薛巧身边,柔声问道,今儿应该见着薛将军了,多开心的事,怎么哭了?
  见着了。薛巧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我爹老了许多。
  是了,这薛巧自幼在父亲膝下长大,这么久不见,定是十分想念。
  而薛将军在边关驻守,总不似在京城日子那般好过,半年老了许多,也是人之常情,但薛巧见到定是心中难受。
  挽宁伸出手,揉了揉薛巧的脑袋:薛将军是在为国立功呢,你可是将门之后,哪能随随便便就哭鼻子呀。
  薛巧刚想解释,可皇后娘娘的手也太温暖了,软软的,小小的,袖口还有甜甜的香味,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索性装出一副委屈的小样子,夹着嗓子撒娇道:皇后娘娘,妾胆小,妾害怕,行宫里太黑了,妾想在娘娘身边伺候着
  挽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雄鹰般的女人。这撒起娇来也有点太恐怖了些。
  想着反正顾景行有单独的卧房,而她的卧房又是宽敞的,留宿薛巧也不是不行。
  正好薛巧这姑娘好玩的紧,这段日子顾景行若是忙起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时间陪她的。有个人作伴也不错。
  便道:愉贵人,本宫这屋子,有一处偏房,你可
  愿意愿意!妾立马就去收拾行李过来!
  说完,雄鹰般的女人就消失在眼前,速度之快让挽宁咋舌。
  挽宁不由腹诽:这当真是不高兴?
  *
  薛将军最是不喜女子哭哭啼啼,从小对薛巧的教育亦是如此。
  若是因为久别重逢而哭,大抵是会被薛将军拿鞋拔子敲头的。
  薛将军常说,军人保家卫国,生死不羁。就算他真的有朝一日死在沙场上,亦是荣光!
  和爹聊了会家常,如寻常父母一般,薛将军便开始问女儿在后宫的生活如何。
  巧儿,这入宫也挺久了,你咋肚子还没动静啊?
  薛巧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寻思肚子能有什么动静,她这半年吃得不错,胖了一圈,难不成被父亲发现肚子上长肉了?
  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原来是指怀皇嗣!
  薛巧挠挠头,她都没侍寝过,这土地里光有种子自己还能发芽不成?
  况且,他也根本就不想侍寝啊。
  薛巧把自己不想侍寝的想法说给薛将军听,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扯到了挽宁身上。
  她可以说是,用上了她这么多年学的为数不多的成语,全用在夸奖挽宁的长相上了。
  爹,皇后娘娘良善温柔,知书达理,明礼知性,女儿觉得就算讨不得皇上欢欣,若能侍奉好皇后娘娘,这未来前途也是一样光明似锦,最关键的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