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阮湘萍的尸体以及婴儿的尸体残骸处理了——剁成肉块喂给村里的几只狗。
  他们不敢随意掩埋,怕赵弦找到尸体后发现她们的所作所为,只有彻底毁尸灭迹才最安全。
  而在将尸体切成肉块之前,李安取走了几根阮湘萍的肋骨,还剥下了婴儿的人皮,说自己留着有用。
  村民们没人多问,只当李安是要用来烧瓷。
  整个过程中,苏晏和江夜安的身体一直不受他们的意志控制,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就是不参与,哪怕苏晏拼命想要阻止李安剥取婴儿的人皮,最后竟然七窍流血昏了过去。
  苏晏醒来时,就看到江夜安坐在床边。
  他的脸色惨白,江夜安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都像刚刚经历了一番超额鲜血一样。
  之前在苏晏想要冲出去阻止李安时,江夜安也冲破了规则对身体的束缚,可就在他要跟苏晏一起行动时,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尽管江夜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却也立刻意识到这是魂魄即将剥离的感觉。
  因为他们冲破了时间规则的桎梏,所以为了防止他们阻止一定要发生的事,时间规则就要将他们弹出这个时空。
  还没弄明白事情原委,江夜安不得不停下,随之苏晏昏倒,江夜安就把苏晏带了回来。
  苏晏:“现在怎么样了?”
  江夜安:“阮湘萍母子已经尸骨无存,婴骨瓷在李安手上,李安已经做好了子母香。还用阮湘萍的肋骨和婴儿的人皮做了人皮灯笼。”
  苏晏脸色铁青,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
  “我们明明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夜安:“历史既定,无法改变。虽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应对未来。”
  是,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要弄清楚婴骨瓷的事,乌云雪也要抢婴骨瓷必然不是巧合,李安做的这一切也必定是有的放矢。他们要调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样等回去自己的时空之后才能知道该怎么应对敌人。
  苏晏深唿吸一口气,试着压下自己的满心怨气。
  不得不说,江夜安确实比他更能坚守一颗善良坚毅的本心。
  看到阮湘萍的遭遇,他恨不得屠了那帮匪徒和全村人,更痛恨为何他们能来到这个时空却不能帮助阮湘萍和那个孩子摆脱如此悲惨的命运。
  而江夜安却能在这种情况下守住清明的神志,明白现在最关键的是调查线索,好为未来与邪术师的斗争做好准备。江夜安没有被愤恨蒙蔽双眼,如此坚定正直的内心,难怪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伏灵使。
  第二天早上李安就告辞了,陶永义本来想多留李安两天。他到婆罗镇上去学习烧瓷,别人都不愿意将烧瓷的手艺教给他一个外来人,只有李安愿意教他,还对他十分照顾。
  李安是李垚的孙子,在婆罗镇很有声望,有李安罩着他,他才能在婆罗镇舒服的学习生活。陶永义比李安小五岁,在陶永义心中,李安是他最尊敬的师长。
  这一回是他娘叫他回来相亲,他就跟李安提了一嘴,说自己老家风景独好,问李安愿不愿意跟他回去看看。话还没出口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因为李安性子淡,平日如果没必要连门都不怎么出。
  可没想到这一次李安居然痛快答应了。
  只是如果早知道回来会碰上这种事,陶永义肯定不会回来,更不会带着李安会来。
  陶永义没觉得李安对阮湘萍母子做的有什么不对,就算赵家的所有人都被杀了,但也是用他们一家主仆的性命换了全村人的性命,以少换多,这是应该的。
  而且如果不是赵弦,这些匪徒未必会来他们友爱村,冤有头债有主,找到阮湘萍头上也是应该的,他们只是被匪徒逼着做了动手的人而已,情非得已。
  村里大多数人都跟陶永义的想法一样,他们丝毫没有想过赵弦杀敌是为了保护谁。没有赵弦剿灭匪徒,那些匪徒迟早会攻打到距离算不得多远的友爱村。
  赵弦可以带着自己的妻儿离开,远走高飞回到边境,但这些村民不会有机会从匪徒的刀下活命。
  李安走的第二天,赵弦回来了。
  赵弦已经在半路追上了那一小部分逃跑的匪徒,却在处置他们时听到了一个人死前恶狠狠地瞪着他阴狠地笑着说他的妻儿已经死了,就是被他保护着的村民给害死的!
  赵弦大惊,杀了那人之后就一个人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走之前还温馨的小院已初显萧条,尽管一切看起来都还算工整,可心细的赵弦还是发现了问题,很多东西不在原本摆放的位置上,还有不少花草枯死。
  妻子爱好侍弄花草,就是怀有身孕后也不曾停下,可现在这些以前被妻子精心呵护的花草死了,妻子亲自设计的院子也不是从前的布局,好多东西东西都像是打翻后胡乱堆在一起。
  村长告诉赵弦他的妻子已经在半个月前走了,因为迟迟等不到他归来的消息,所以就带着家仆护院走了。
  这种事以前村里也有过,有家里的男人外出做工,常年不回来的,那就是在外头有小了,村里的女人也不安分等着,如果没有孩子,女人要不就是带着家里的钱走了,要不就是另外找男人过日子。就是那有孩子的也有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