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偏头看着江夜安,噗嗤一声笑了:“木想到啊,穿越了时空的夜哥还是富家子弟。这就是不管在哪个时空都出生在罗马!”苏晏起身凑到江夜安身边,背着手弯着腰,眉眼含笑,“富贵少爷可需要我做什么?要不要小的伺候您更衣就寝?”
  江夜安看了苏晏一眼,眼中无奈带着纵容,“我这个身份名声不好,连累你了。”
  苏晏一个潇洒转身坐到江夜安身边,“这算什么连累?这个村子里没几个好人,在这种地方名声坏点兴许还是好事,不然人善被人欺,我要是给你做书童仗了你的势,那就没人敢找我麻烦,比我自己一个个修理他们好得多。”
  上午被苏家大哥夫妻俩叫出去去地里干活儿,一路上遇上不少人,没人觉得刚刚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苏老二应该好好休息,都很赞同苏家大哥夫妻俩的做法,甚至还有些人嘲讽苏晏是少爷的身子奴才的命,没投个好胎还心高气傲。但实际上身子不好不是原主的错,原主也从不高傲,只是很少与人交流罢了,纯社恐。
  只逛了一圈回来,苏晏就感受到了镇上大部分人的恶意。
  在原主记忆中其实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因为原主曾经在镇上私塾帮工过两年,跟私塾先生相熟,识得了一些字,看过一些书,身上就带上了那么一点读书人的气质,再加上原主长相好,清秀,皮肤白,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更像个读书人。苏家两兄弟是亲兄弟,但除了长相外没有半点相似。
  村里的人嫉妒原主,知道原主的哥嫂对他不好,不但不帮忙,甚至还成为欺负他的帮凶,成日奚落他不说,有点什么事儿都会到原主哥嫂面前去告状,给原主哥嫂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找理由。
  村里大概唯一没有欺负过原主的就只有赵家人,也没人到赵家人面前去嚼舌根。
  苏晏:“有没有找到江博川?”
  江夜安摇头。
  苏晏皱眉:“人应该不在村里,不然不会这会还不现身。镇上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会不会在婆罗镇?”
  他们三个都是从婆罗镇祠堂地下穿过来的,两个人都没穿到婆罗镇,弄不好江博川就在。
  江夜安:“乘黄灯会把我们传送到这里应该有原因。”
  苏晏点头:“我之前还想过是不是乘黄灯出问题了,但觉得可能性又不大。那可是灵器,就算几百年没人动也不应该这样。只是还弄不清我们被传到这里的原因。”
  江夜安:“晚上出去走走。”
  苏晏点头。
  刘管家还要照看江家,不能跟江夜安留在这里,但给江夜安留了两个护院、一个仆从还有一个厨娘。马车也拉了一些菜和肉过来。刘管家说往后每天都会从镇上送来最新鲜的食材,自己隔两天就会过来看看,随时接江夜安回去。
  这下苏家大哥和大嫂可高兴了,以为能沾着江少爷的光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花钱,结果到晚上吃饭,厨娘把做好的饭菜都端到江夜安和苏晏的房间,留下了自己和两个护卫、一个仆从的伙食,剩下一点肉沫都没给那夫妻俩留。
  两人也不敢闹,只能气唿唿地用没刷的锅炒白菜吃,多少沾了点儿肉味儿。闻着从隔壁传来的饭菜的香味,糙面馒头和不舍得放油的炒白菜比平时更加难以下咽。
  吃完晚饭苏晏和江夜安就出门去了,没让护院跟着。
  走在铺满星辉的乡间小路上,苏晏问:“夜哥怎么会同意刘管家这么安排?”
  享受是享受了,但苏晏觉得以江夜安的性子应当不会这么折腾。
  江夜安:“这是人设。”
  苏晏一愣:“什么?”
  江夜安:“你到了这里之后在做出与原身的性格不相符的行为时有没有不适感?”
  苏晏一下子想起之前自己怼了原身的哥嫂和那些村民,还用镰刀划伤原身哥哥时,确实感觉到了胸闷难受,而且这种不适感持续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有,胸口闷痛,唿吸还困难,一个小时后才好转。但我以为是原身之前落水导致我也跟着受影响。”
  江夜安摇头:“我们虽然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并得到了一个身份,但却不能做出与原身人物性格习惯不符的行为,否则就会感到不适。我猜这是穿越时空的一种警告,或者是维持时空秩序的某种法则,以免外来者破坏时空,改变历史。”
  因为江夜安使用的身份江富贵本就是个骄奢淫逸又爱找乐子的富家子弟,所以他会因为一时新鲜而暂住乡村,但不会拒绝刘管家一系列为了保证他舒适生活的安排。
  苏晏:“可我们占据的身份本来就是死人了,有我们才让这些”身份”死而复生,这已经算是改变历史了吧?”
  江夜安:“这应该不算,而且使用原本就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的身份总比凭空捏造一个身份要方便得多。”
  苏晏:“也是。”
  江夜安:“我尝试过,第一次违背人设,惩罚只是胸闷,但随着违背的次数越多,惩罚就严重。”
  苏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把抓住的江夜安的手腕:“你被罚什么了?哪不舒服?”
  黑夜中,江夜安深邃冷淡的眼眸里藏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没有,惩罚已经过去,没事。”
  苏晏知道江夜安对自己肯定报喜不报忧,能让江夜安用上“严重”这个词,那这严重的程度就一定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