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从里面打开,张院长还是那副和蔼慈祥的模样。
  “苏大师,您去哪了?我太太给我打电话说您在办公室等我,我刚刚去查房着,过来没看到您。”
  苏晏:“等了好一会您没回来,我们就出去走了走。”
  “哦,这样啊,那您看完了没?我们这风水有没有问题?”
  “南院没什么,主要是北院,我察觉到北院有些怨气。怨气跟阴气不一样,虽然不像阴气那样直接对人体造成伤害,可天长日久就会影响运气。别看运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有些时候要想发财成事,还真少不了!”
  苏晏一边说话一边偷偷观察张政民的表情,果然张正民眼中流露些微惧色,但并不显得意外。
  “那可怎么办?怎么消这怨气?”
  苏晏:“院长就不好奇为何会有这样重的怨气?整个疗养院从上到下一心为病患服务,对那些无家可归的病患都关怀备至,怎么还能有怨气产生?”
  张正民尴尬地笑笑:“这个……呵呵,疗养院对病人既要治疗也要管理,既然是管理那就难免有冲突发。特别是我们的病患还都是精神异常者,就更加不能理解我们医护人员的良苦用心,有怨念也是正常的吧!”
  苏晏看出来了,张院长的演技跟他夫人比不了,杜玉莹说起谎来就比张正民自然多了。
  “院长之前是不是请别人帮忙布置过法阵?就在北院?”
  “这个……”张正民的眼中露出警惕,“苏大师问这个做什么?您看出来什么了?”
  苏晏睁眼胡诌:“我能看出北院的气场不太对,应该是被法阵干扰的结果,布置这个法阵的应该是位真正的高人,能力在我之上,我也看不出这法阵的作用。既然张院长认识这么厉害的大师,何不直接请这位大师帮你再多布置一个阵法压制怨气?”
  张正民一听这话顿时放心了,笑着说:“哎呀苏大师真是谦虚了!您是我哥推荐的,您的能力我还能不相信吗?北院确实有个法阵,也的确出自一位高人之手,作用是……是祈福,给这些精神病人祈福。只是这位高人实在轻易请不动,当年会帮忙布置这个法阵也是一份人情。这一次就只能劳累苏大师来!”
  苏晏点头,“从阵法改变的气场看确实是个罕见的高人。行,我可以布阵,不过张院长得带我看看当初那位高人都在哪些地方做了布置。我要布置的阵法很大,未免与高人的法阵冲突,相互影响效果,得清楚高人的阵法情形。”
  张正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可是跟自己运气有关的事,铁定不能含煳。
  张院长亲自带着苏晏和江夜安去北院,在每一层楼都找到了一枚邪灵符,有些是勾魂三七符,有些是别的符篆。所有的邪灵符共同组成邪阵。
  偌大的邪阵镇着整个北院,没有一个魂魄有机会成为厉鬼。搭配散魂钉,所有的三魂都被剥离出来,再由邪阵吸收转移。
  苏晏不知道幕后布阵的人收集三魂有什么作用,总归不会是好事,说不定是为了修炼什么邪术。酆都的员工手册上就写过有些术士为了提升术法修为走歪门邪道,其中很多方法都会用到魂魄,利用魂魄修炼有违天道,进度虽快但往往也要受到反噬和惩罚。
  不过有些极端的术士或许就会冒着被天道惩罚的危险也要剑走偏锋,又或者他们能找到某种抵抗天罚的办法。
  苏晏和江夜安暗中破坏了所有符篆,彻底摧毁引魂阵。
  只可惜,救不回那些已经被分散消失的魂魄。
  京市郊外的某一栋别墅里。
  一个满头红色长发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高飞坐在一旁绘制符篆。
  红发男人实在看得无聊,走过去给高飞捣乱,一会戳戳高飞的腋下,一会捏捏高飞的腰窝。
  高飞没有半点反应,好像石像一样,完全无视红发男人在他身上动作的手。
  男人撇撇嘴,正要说话,突然身体一躬吐出一口血,高飞已经快要绘制完的黑色符篆被血染了大半。
  高飞放下笔,没在意那张画了大半天的符篆,“怎么回事?”
  红发男人摊开手掌,掌心一片血红色的冰裂纹:“操!”他用手背蹭去嘴角的血迹,“有人破了我在阳光疗养院布置的法阵!”
  高飞:“法阵已毁,既然疗养院已经暴露,也就没有继续利用的价值。”
  红发男人咬了下嘴唇:“可师父那里不好交代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这么合适的地方收集三魂给师父修炼用。”
  高飞:“那就用人头去交代。”
  红发男人勾唇挑眉:“谁的人头?”
  高飞重新铺上了一张七杀纸,提笔:“谁破坏法阵,就用谁的人头。”
  红发男人笑起来,活动着修长的手指,指尖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这个提议好,我喜欢!刚好我在疗养院留了一个小玩具,可以派上用场哦!”
  阳光疗养院。
  一共十八枚邪灵符,每一枚邪灵符还都设有保护机制。
  江夜安破坏了邪灵符的“保护膜”,苏晏找到每一枚符篆的弱点进行摧毁。
  将所有邪灵符摧毁后,苏晏手脚都有点发软,筋疲力尽,好像刚刚跑了马拉松回来。
  邪灵符又不是普通纸张,不能轻易撕毁,毁掉邪灵符需要术法。不是在阴差状态下的苏晏就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他是纯粹依靠作为一个有修为的人类利用自己好不容易修来的那点术法来销毁那些邪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