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大老二今年过年都不回来?”唐老太太皱眉道。
  她是算了王家两个孩子都来,所以才会说邀请了几个客人。
  “老大有任务在身,请不到假,老二说是要去丈母娘家过年。”王达源说。
  “老二年年都去丈母娘家过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入赘人女同志家了。”
  陈香秀苦涩摇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家人口不多,但家里一盘散沙。
  “老二还是怨你们当初的事?”
  唐老太太问得直接,就算知道这件事是王家不能提的旧事,也不妨碍她大胆提起。
  王达源摆手,面上同样泛起苦涩。
  “老二这些年还一直在找?”唐老太太又问。
  寿北这么大,想要找一个连名字都没起就丢失的娃娃有多难不言而喻。
  纵使如此艰难,王老二还是在不知疲倦地到处寻找。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二就是个牛脾气,一天不找到孩子他恐怕一天都不会回这个家。”陈香秀说着说着都带上了哭腔。
  “大过年的,别说那些伤心的事。”王达源提起精神,突然吸了几下鼻子笑:“香味都飘厨房来了。”
  “为了招待你俩,我今天可是犯了回资本主义作风,专门把大厨请到了家里来做饭。”
  唐老太太连说一口气都没不带半点喘,惊得李家人全都望着她继续说笑。
  “抠门老唐请客,那我可得多吃点。”
  “可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谁抠,当年连玉米棒子都晒干了磨成粉吃。”
  “玉米棒子咋了!只要能填饱肚子。”
  “只管上头不管下头,也不知是谁蹲茅房里拉不出来叫唤的……”
  说说笑笑,回忆往昔。
  直到薛山辉跑到客厅来说菜已经准备好了。
  小辈们忙去厨房端菜,打开蜂窝煤炉灶口,把最大的一口铁锅放上。
  锅子里一整条炖鱼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秦溪端着面盆跟在后头,当着众人面把玉米饼子贴到锅边,末了笑着说了句:“饼子熟就能吃了。”
  “就是这味儿!”
  王达源右手扇动,不停嗅着锅盖下冒出的香味。
  “小同志是北方人?” 陈香秀好奇问道。
  秦溪熟练地贴玉米饼子时,陈香秀就有这姑娘是地道北方人的感觉。
  年纪轻轻手法就如此熟练,除了长辈言传身教,还真找不到更好的说法。
  “我是寿北人。”秦溪笑。
  “那你这一手贴饼子的手艺哪学来的?”
  “书里,剩下就自己琢磨。”秦溪还是笑:“我喜欢研究吃食。”
  “那和我家老头子可真是一样,不过他是纯粹贪嘴,不像你还能依靠这门手艺赚钱。”
  说罢,陈香秀拉了下王达源,笑:“今天多亏这位小同志我们才能吃上正从北方菜,让王爷爷给你发个红包。”
  “红包就不用了,只要您老吃得满意我呀……就高兴。”
  “要的要的,大过年让你跑这么一趟,哪能让你空手回家。”
  王达源二话没说,从西服兜里拿出两个红包塞给秦溪:“好事成双,小同志也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吧。”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秦溪笑,沾满玉米面的手握拢,冲两位老人说了好长一番吉祥话。
  最后才摆手婉拒:“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吃团年饭呢。”
  饭菜全部端上桌,秦溪和秦涛重新穿上衣服告辞。
  大雪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李副院长夫妻对秦溪的歉意又不由加深好多。
  离开前,两人又塞了两个红包给秦涛兄妹作为感谢。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李家的年夜饭才正式开始。
  ***
  大年初二,雪小了些。
  秦溪难得睡了个懒觉,墙壁上时钟指向九点半才慢吞吞地起床。
  厨房里刷牙洗脸的温水都已经烧好,二哥和二嫂没在屋里。
  昨天就听嫂子潘来凤说今天一早屠宰场要处理批肉,院里好几家人商量好早上一起去抢肉。
  就算冷风裹挟着雪花的天气,也不能阻止大家捡便宜的劲头。
  “三姨。”
  不怕冷的还有顶着风雪往外跑的孩子们。
  扫到一边的积雪已经被垒成了三个排排坐的雪人,院里没雪玩就跑到巷子里继续找。
  包志明扑来时,一股子寒意好似吹进了秦溪鼻腔中。
  “我们看到坏人了!”
  秦溪刚把人抱起来,包志明立刻小声地报告。
  话音刚落,院门口就走进来了两人,走在前面的吴娟提着兜子苹果,落后几步的男人微微驼着背两手空空。
  大年初二回娘家,吴娟自然也要回吴家。
  秦溪还是第一次看见吴娟的丈夫,个头倒是不矮,就是一直哈欠连天看着没什么精神。
  “……”
  吴娟没脸招呼秦溪,埋头路过秦家,走到吴家敲响了大门。
  门里没动静,倒是吴慧的屋子房门打开,她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姐,爸妈都去买肉了。”
  说着,单手抱着孩子掏出钥匙打开了吴家的门。
  自从卓三寄钱回来之后,李秀兰对吴慧这个二女儿态度变好许多,家门钥匙也终于有了她一把。
  lt;a href=https:///zuozhe/nrr.html title=二汀 target=_blankgt;二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