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好几个人去刘家接回孩子,夏奶奶恐怕早已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无凭无证的,光凭方思思一张嘴,大人们根本不会当真。
毕竟……其他几家家长已经表明不会站出来作证。
“那怎么办?”
“引蛇出洞。”秦溪沉吟道。
蛇自然是十七岁的刘大能,至于引蛇人……
秦溪刚想说自己来,秦雪忽然往前一站,紧紧皱着眉心一脸嫌恶:“我来做那个引蛇的人。”
“不行,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不能那么干,万一坏了名声可怎么行。”方金桃想都没想就立刻道,态度坚决无比:“我上厂长办公室去告状,让牛厂长帮我做主。”
秦溪沉默。
想到去年牛志成处理周老三时的雷厉风行,猛地抬了下手。
“这件事先别争,你们都得上……”
秦溪招来两人,又把秦望家也喊了来,对三人一番耳语。
三人点头。
商议完对策,三人回到院子,并没对其他人多说什么。
秦溪烤好蛋糕胚子,带着秦雪,秦望家和包志明按时去摆摊。
不过今天两人结束得很早,七点一到秦溪就关门,四人早早等在厂区大门外。
秦溪一直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霓虹污染的天空,月色皎洁,黑夜之中繁星点点,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其中一颗似的。
前世几十年加起来,好像都没有今世一年多抬头的次数多。
“姐,那个就是杜鹃阿姨。”秦雪从石墩上跳起,猛然从夜色中窜出,还吓了胡杜鹃一跳。
看清来人竟然是秦雪后,诧异神色一闪而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头?”
“杜鹃姨,我有事要跟你说……”
秦雪急吼吼地抓着胡杜鹃的胳膊往何处里带,秦溪抱着早睡着的包志明站起来。
“秦溪?”胡杜鹃不确定地问道。
她跟秦溪几乎没什么交集,两人属于那种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陌生人。
之所以认得秦溪的脸,还不是因其名气在厂区里比厂长还大。
“胡阿姨你好。”
秦溪把呼呼大睡的孩子换了只手,笑眯眯地走近。
胡杜鹃有些疑惑,大大小小四个人好像是专门在这等她,难道是……
“难道是我家三能那臭小子欺负你家志明了?”
“杜鹃姨,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三能没有闯祸,相反他是个好孩子。”
秦雪说完,嫌弃地抹了下嘴,觉着每说一次那个刘大能就觉着恶心。
“……”
没有激动,没有愤怒,胡杜鹃甚至连面上表情都没有变过。
简简单单的吐出口气,而后淡淡道:“七年前我嫁给刘有根,刘大能十岁,我就抓到他偷看我洗澡……”
嫁进刘家第二个月胡杜鹃就发现十岁的继子总看着他露出那种色眯眯的眼神。
那时年轻怕羞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刘有根。
后来跟刘家人相熟时日增多,她就懒得再说。
要她说:“刘家从根儿上就是烂的,三能他爷爷就不是个好东西。”
刘大能之所以小小年纪就学会耍流氓,那都是从小刘爷爷言传身教。
胡杜鹃就曾经亲眼见刘爷爷抱着刚满半岁的三能,教他摸妇女同志的胸部。
所以后来她宁肯去外边找了份又脏又累的工作,也不愿跟婆婆在家照看人家孩子。
“看来刘大能耍流氓不是一年两年,以前没娃娃家长发现这事?”秦溪疑惑。
“就是没有人说,我才不知道那个小畜生竟然对孩子耍流氓。”胡杜鹃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这几年一直相安无事,她又怎么会认为刘大能只是小时候不懂事。
“那现在知道了,胡阿姨你打算怎么做?”秦溪又问。
“如果是我家三能,我回去就敲断他的腿,但刘大能和刘二能不是我的亲儿子,他们也从没把我当成妈……我管不了!”
胡杜鹃出生于非常贫穷的农村,嫁到城里来之前就没吃过顿饱饭。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是牢刻在思想上的一道枷锁。
就算知道刘家从根上都烂透了,她能做的也只有教育好三能,攒钱早些把三能送到学校里去读书。
“刘有根是不是还打你?”
秦溪目光在胡杜鹃扣到脖颈最上一颗的扣子上停留片刻,突然问道。
适应月光之后,秦溪看清胡杜鹃穿着的翻领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袖子也同样扣得规规矩矩。
要知道现在可是炎夏,大家都穿无袖褂子出门。
胡杜鹃不热吗?秦溪靠近了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浓重的热气和汗味。
肯定是热的……
所以秦溪才猜刘有根是不是还家暴了她。
胡杜鹃点头:“打!喝醉了不高兴打,不愿意跟他弄那事也打……”
所以她才说刘家是从根上烂了,祖孙三代都是好色的狗东西,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随着解开的一颗颗扣子,大片大片青紫露了出来。
直至一条刚结疤的长条伤痕从胸口下蜿蜒而出时,彻底引发了秦溪姐妹的愤怒。
刘有根是厂子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人缘好又热心,之所以大家都把孩子送到刘家帮满照看,也是因为刘家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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