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因为它美丽,所以我应该觉得‘心情舒畅’;看到海,因为它人眼不可见其边界,所以我应该感慨‘广阔神秘’;看到柔弱稚童在意外中逝去,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证一场悲剧,所以我应该叹息‘世事无常’。
  ”‘我’一直欺骗着自己,利用能力去“伪造”着‘我还有喜怒哀乐,我依旧是我’的假象。”
  “但其实,我早就失去了它们了。”
  “这也是代价之一吗?城主大人。”
  被称为“城主”的女人微微一笑,非常自来熟地从吧台拿出一个杯子和一瓶好酒,帮自己和秦和瑟满上。
  “不哦,与其说是代价,不如说,是一种后遗症吧。”她又顺了一个柠檬片挂在杯子上轻轻碰个杯:“时间会磨去一个人的感情,这是无法避免的,却不是无法逆转的。”
  “在我看来,要治疗它很简单,就是去寻找新的‘故事’。”抿了一口后,她啧了啧嘴,将酒杯放下,小声嘟囔道:“真小气。”
  抬手顺过头顶的木簪,一张镀金的红色车票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里我的建议,就是去旅行一趟。”车票上“旅行号列车”这几个龙飞凤舞的手写字分外引人注目。
  “这个就当是你完美完成‘任务’的额外奖励,不要浪费哦~”
  ……
  第二天一早,秦和瑟晕晕乎乎地从破碎的梦中醒来,感受着大脑的混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有人似乎在窥探他的过往。
  因果显现,看着一片鲜红的海洋,他能窥探到的因果都没有问题。
  真要命,不会是哪个高位存在闲的没事干跑来“观摩”他的悲剧吧?被城主知道不怕被一脚踩成二维生物吗?
  当然,要是对方是比城主还要高位的存在,那就当他没说。
  但存在位都这么高了,也不至于会对一个小“凡人”感兴趣吧?
  太阳穴突突的疼痛让秦和瑟愈发烦躁,随手将被子一卷,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到底是谁啊?!好烦啊!不想起床啊啊啊!
  门外突然有了动静,巫女轻手轻脚地在门口放下饭食和醒酒汤,又悄悄离开,没有试图叫醒自己。
  对了,昨天自己和大蛇喝酒来着,难道这一场酒局,是大蛇想窥探自己的记忆?
  偷偷打开一道门缝,秦和瑟见外面没什么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餐盘顺回房间。
  餐盘上是简单的三菜一汤,还带着刚从锅中带出的热气,汤是特制的醒酒汤,酸甜开胃,让秦和瑟的烦躁被稍稍安抚下来。
  应该不是,毕竟大蛇虽然被称为“神”,但和城主相比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以城主那种什么热闹都要看上一眼的性格,对此事不可能置之不理。
  那这就有点诡异了;什么力量可以在窥探他记忆的时候,不仅能了解到城主的信息,还能绕过城主的感知?
  秦和瑟一口一口地嚼着醒酒汤里已经炖烂的日落果,头又开始突突的疼。
  烦死了!
  “对了。”秦和瑟唤出小红,问道:“我喝醉之后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小红想了想,在它正准备编织“记忆”时,秦和瑟提了一嘴:“如果是关于我撒酒疯,说胡话的事情,就不用告诉我了。”
  小红又想了想,停下它准备编织的红线;一人一鱼四目相对,秦和瑟忍不住拍了把额头。
  都知道自己喝不来酒,就不能管管自己的嘴吗?
  “就当我喝断片了,什么都没有记住,你也把它忘了吧。”
  “不许偷偷藏备份!”
  ……
  在等待物资的时间里,秦和瑟明目张胆地摸起鱼来。
  除了给鹿目政昭讲课和跟进荧草育种的进度,偶尔嘴馋吃个饭,秦和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选择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呼呼睡大觉。
  其实他也不想的,但每当他想推演窥探他记忆的“人”时,意识之海就开始剧烈沸腾,极快地消耗着他刚刚增多不少的“信息”。
  如果是放在他刚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自己只能“战略性撤退”,要不是他现在储备丰厚,根本不带碰的。
  现在的自己有机会穿越回那时刚“窥探”历史的时间上,虽然大概率还是会败下阵来,但至少不会在那条臭蛇面前这么狼狈。
  说起奥罗巴斯,秦和瑟感到一丝无奈,还有九丝不明就里的疑惑。
  从那天喝完酒后,大蛇看起来还是那副死样子,但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相比以前,他对自己有了些许的……上心?
  虽然他很想把这当做错觉,但动不动就出现在家门口,问这问那的关心自己的身体问题,还跟个尾行痴汉一样自己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还总是“贴心”的帮他准备材料和水,这任谁都觉得不对劲吧?
  “喂!奥罗巴斯!”
  在不知第几次在赖床时感知到门外那个过于“亮眼”的存在,秦和瑟忍无可忍,一脚踹开大门,怒吼道:“你给我过来!”
  藏在不远处的草丛微微一动,一条银色的小蛇从树丛中钻出,如红宝石般的眼珠委委屈屈的看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尾巴尖。
  “奥罗巴斯,你人在哪?”乱糟糟的长发随便一甩,披上一件外袍便满是火气地往大日御舆方向奔去,还顺手抓起“罪证”,不仅可以领路,还可以用来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