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会想,若她们只是普通朋友就好了,或许她就不用顾忌那么多,哪怕失败,也不用害怕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
  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羡慕温妍的,可以直接而大胆地表露自己的喜欢,无所畏惧。
  不像她,畏手畏脚。
  陈予书咬唇,收回别样的情绪,避过陆微目光,把她的头按下,还没冲干净,别起来。
  那你呢?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陈予书点了点头,发现她看不见,又嗯了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那我们说好了,不管你以后交多少朋友,谈没谈恋爱,你心里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听到了吗?
  好。陈予书给她冲着头发,泪珠一滴滴混入其中。
  还没开始,就像失恋。
  *
  开的是标间,两人各睡一张床,酒店冷气很足,陈予书整个人埋进薄被中,还是很冷。
  明明到校才一天,她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堆积在大脑,难以消耗,不断蚕食着她的神经、情绪。
  闭着眼在床上躺了许久,陈予书都没有困意,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动静,她侧耳细听,但一会儿就没了。
  睡意更少。
  她干脆侧过身子,睁大眼,看着黑暗中的一圈轮廓,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又仿佛远得遥不可及。
  怎么办?
  她脑中不自觉冒出这句话,却半天找不到答案,像无尽的夜一般,只剩迷茫。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糊中,她听到了拖鞋走路的声音,片刻后,她感觉自己的床向下陷落,被子被掀开,冷气灌了进来,但不过瞬间又没了。
  接着,一具温暖柔软的身躯靠了过来,长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亲密无比。
  将醒未醒,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就欲放心地沉睡过去。
  就在这时,枕边人忽然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陈予书,我最喜欢你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朋友。
  她努力辨认这两句话,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其中含义,她费力地想睁开眼,去问问她什么意思。
  然而,刚一睁眼,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唇,柔软、微湿,直到温热的呼吸传来,她才恍神过来,还来不及惊讶,灵巧的小舌已经钻入了口腔,将她所有的魂魄、呼吸、体温,尽数攫夺。
  像是漂浮在了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网从四面八方收拢,渐渐困住她的四肢身躯,不断收拢、拉紧,氧气被榨取,慢慢流失。
  濒临缺氧的瞬间,陈予书一下从梦境中挣脱出来,脸被被子蒙住了,胸口也发闷,她连忙把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呼吸。
  而胸口的缺氧感则来自于某人的手,横着,直直压在她胸上。
  她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某些片段断断续续涌入大脑,似真似假,本就发热的身体更加燥热,陈予书咽了咽口水,偏头去看旁边的人,发现两人衣着完整,没有画面中的半分火热。
  原来还是梦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陈予书闭上眼,高悬的心落在了地上,但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这时,她忽然感觉有人在对着她睫毛吹气,一睁眼,立刻逮住了罪魁祸首。
  陆微丝毫没有感到心虚,反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着陆微的脸,陈予书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她拧起眉头,不自然地开口:把你猪手拿开!
  想骂我咸猪手就直说。陆微没动,反而将一只腿也放了上去,抱着人舒服地蹭了蹭,小书书,你怎么这么软啊,哪哪都软。
  你给我放开!陈予书咬牙,一把扳过她的手,卷过被子,背对睡到了床边。
  身后立马传来了陆微的笑声,我没说那儿,这可是你自己误会的啊。
  陈予书气闷不已,不想理她。
  见状,陆微伸脚,踹了踹她的屁股,喂,陈予书,你别这样,搞得了我怎么了你一样。
  闭嘴吧你,昨晚我就不该来接你。
  哎呀,这一码是一码,怎么能归为一谈呢?陆微嬉皮笑脸地贴上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搂住,脸贴着陈予书的,好啦,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你昨天帮我洗澡不也看完了吗?
  谁看你了!陈予书一下炸毛,差点把人掀下去,我只帮你洗了头!
  陆微眉毛一挑,扯着自己的领口道:那你要觉得亏了的话,现在看回来?
  陈予书掀开被子扔她脸上,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愠怒,陆微,你总这样!
  怎么了?陆微愣了一秒,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随即有些心虚地开口道:好了,以后我不出去喝酒就是了。
  陈予书看了她几秒,无奈地垂下头。
  再说,这次我也是受害人,要不是温妍陆微话锋一顿,忽然瞪大了眼,惊恐道:我去,差点把这事忘了。
  见她神情不对,陈予书问道:怎么了?
  书书,我给你说。陆微一下严肃起来,拉住陈予书的手道:昨天我不是遇到温妍了嘛,然后就被她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