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多来,她除了来月经吃了些苦头,基本没再生过病。她被人捧在心尖儿上,如珠如宝地宠着爱着。
  林琅曾经对考高后就穿书的事情,委屈得不行,现在却只觉得庆幸,闻昭非弥补给她没有过的圆满。
  林琅抬起脸,借着远远微弱照过来的路灯,看着闻昭非的眼睛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和闻昭非说过喜欢,却还没这样直接清晰地告诉他,她爱他,很爱很爱他。
  闻昭非下意识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他很想亲一亲林琅,但他们周边其实还有考生和陪考的家长朋友们路过。
  “乖,我们回招待所。”
  为了不影响林琅高考发挥,闻昭非很久没缠着人进行过什么运动了,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招待所房间的条件也能忍。
  林琅不甚满意地轻哼一声,她在和闻昭非告白呢,闻昭非却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闻昭非低头在林琅重新热起来的脸颊亲一下,再在林琅耳边清晰地回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很爱。”
  林琅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走吧,我们回招待所。”
  回招待所的路上,林琅和闻昭非你一口我一口地将这根只剩微微热的玉米啃完。在路过国营饭店时,打包好饭菜带回招待所重新热过之后吃。
  招待所里住满了考生,连带着附近国营饭店也爆满,根本没位置可坐,只能打包。闻昭非背包里带着铝饭盒,回卫生所后多泡会儿开水,也能吃。
  招待所的房间很小,但暖气很足,回到房间,他们就不用穿那般厚了。
  林琅脱掉兔毛帽子围巾和好几层的棉服等,终于松出一口气,她脸颊和鼻尖都被冻红了,但因为一直很注意保湿等,她的肌肤还是呈现如玉的细嫩,留了三年多的头发终于长回到腰侧的长度,且发质黑亮柔顺。
  林琅成功长高了1.5厘米,回到她前世净身高的1.6米,稍有遗憾,但身高不满意,横向的二次发育还算不错。
  冬天穿厚衣服看不出来,夏天随便穿哪件裙子,她都是卫生所里独一无二的风景线。
  闻昭非那双桃花眸幽深了一瞬,他走来将林琅带进怀里,亲亲脸颊和唇,再哄道:“再忍忍,明天我们就回卫生所了。”
  招待所爆满后,早晚洗漱也很不方便,但这已经他们说能定到最好的房间了。还有不少考生订不到房间,只能到学校里的学生宿舍借宿,那里的条件更不好。
  林琅点点头,“我们回去前去给老师师母、爷爷们发个电报吧。我们差不多也要开始准备回去了是吗?我好想师母。”
  简老和陈老几人在今年三月被开车来的军人们接走了,赵信衡在今年六月也被平反,调回京继续当高中校长,寇君君晚了两个月也成功调职回京城,他们和林琅约好在京城见。
  京城对林琅来说不算什么故乡却和故乡没什么不同,那里是闻昭非长大的地方,是她姥爷的故乡,现在寇君君赵信衡和简帛他们都在那里。
  高考刚刚结束,林琅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他们了。
  “我也想爷爷了,”林琅继续蹭蹭闻昭非,去年夏天,闻老爷子来农场住了两个月,今年时局有所变化,就没再来,但老爷子肯定也在等他们回去。
  “他们也一定很想你,等录取通知书到,我们就回,”闻昭非就没想过林琅可能考不好的事情。
  在赵信衡寇君君相继回京后,闻昭非也在往京城寄信。
  他实习期间的导师明确给闻昭非回信,京城第一医院可以接受闻昭非的调岗申请,但他提供给闻昭非另一选择。
  京城里各高校重启中,医科大学也同样如此,如果闻昭非愿意,他可以作为研究生助教的身份参与到医科大学的重启工作中来。
  闻昭非在农场工作的这五年半,一线工作经验已经足够,研究论文却只发了两篇,想直接变成讲师还不够。
  从职业生涯的长久考虑,肯定是第二选择更好。只是助教工资肯定不如在第一医院当医师或副主任医师好。
  林琅很快就在闻昭非怀里克制住了思念,他们吃过晚饭后,就去公共卫生间排队,完成洗漱,再回来铺了自带床单被单的床上相拥着入睡。
  招待所的隔音相当不好,闻昭非舍不得也不愿意让外人听到林琅的声音,他都已经忍了快一个月了,这一晚肯定能忍下去。
  林琅有闻昭非陪着睡觉,这几晚都没有失眠。
  翌日一样早睡早起,在确定邮局开门时间后,他们退了房到邮局来发了电报就往车站走去。
  “闻同志,林同志,早啊。”
  车站门口,一样报名参加高考的项宜项菲和林琅闻昭非不期而遇,互相打起了招呼。
  在去年中秋前,卫生所里的临时工们全部转正了,项菲也跟着项宜搬到卫生所后院的东耳房,她和林琅相处得不错。
  高考消息通过广播传遍农场后,林琅也将原属于闻昭非的全套高中课本借出来给知青们共用。
  她的部分笔记,农场知青们人手一份,项宜和项菲也不例外。
  项菲忍不住同林琅道谢,“佩佩,你的笔记太好用了,没有你……我真没什么把握,谢谢啊。”
  高考公布出来到第一场考试的时间间隔太短了,没有林琅提供的笔记帮助,她根本没把握能在这次高考结束就离开农场。
  当然,她对学校没有要求,填报的志愿里还包括一些卫校,以确保自己一定能考上。
  “你都和我道谢好多次了,我很高兴能帮到你,”林琅笑吟吟地回应她,再看去也在看着她的项宜,“项宜同志也不用同我道谢,你们考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林琅记性好,还记得项宜当时那张招聘卷子考了88分,她的笔记对他的帮助应该不大,项菲若能考不错,主要也要感谢她亲哥哥的辅导。
  另外就是从简老陈老他们陆续离开农场,关于高考重启的话题就一直在知青群体里流传,有部分人确实没当回事儿予以理会,也有部分人有在准备。
  项宜项菲应该是属于有在准备里的部分里。
  林琅从来农场开始就没放松过自己的学习,她目前被要求学习的东西和大部分高中生们相差极多。
  第52章
  “先上车再说,”闻昭非低声和林琅说完,再朝项宜兄妹点点头,就不避嫌地扶住林琅的肩膀,他们先进到去年开通的农场直达客车上。
  项菲有点儿想和林琅一起坐,但看闻昭非似乎没打算把位置让给她,只能和项宜坐到林琅和闻昭非前头的两个位置上。
  最后排座位的林琅注意力主要还在闻昭非身上,她牵住闻昭非的手,十指交扣,再抬脸对闻昭非笑笑。
  闻昭非陪林琅玩了会儿牵手小游戏,就再拉过林琅的手,摘掉棉手套试了试手温,果然是凉丝丝的。
  林琅的手在夏天都经常发凉的,到了冬天更暖不起来,戴着棉手套,只能保证不被冻着。
  闻昭非拉过来林琅的另一只手,一起摘掉手套,再塞进自己棉衣外套里,林琅立刻被暖得眯起眼睛,人也无自觉往闻昭非怀里靠来。
  转头过来想和林琅说话的项菲立刻红着脸转回去,无怪闻昭非不让给她座位,也不怪他们选了这最后排的位置,原来林琅和闻昭非私下里是这样相处的。
  项宜看项菲脸红得不正常,蹙眉询问,“怎么?受凉生病了吗?我找……”
  “别……我没事儿,”项菲阻止不及,项宜已经回头看去,又立刻收回目光。
  闻昭非在帮林琅理头发,他抬起的手正好挡住视野,除非直接探头来看,不然看不到林琅的手藏他怀里暖着。
  林琅闻昭非自然也听到前座的动静了,林琅到不觉得需要掩掩藏藏,她朝项菲解释道:“我手冷,我三哥帮我暖暖手。有什么事情吗?”
  高考都重启了,未来的风气只会越来越开放,林琅不觉得老夫老妻的他们暖暖手有什么妨碍,何况他们已经挑到这样角落的位置来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和我哥挡着呢,”项菲日常和林琅往来比较多,但也不怀疑闻昭非和林琅感情不好,一个女人婚后幸不幸福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林琅一看就很幸福,当然林琅自己也相当有本事。
  林琅点头笑道:“那就谢谢你们啦。”
  林琅说完又看回闻昭非,双眸弯弯,有人打掩护,她就更心安理得地窝进闻昭非怀里取暖了。
  项菲连连摇头,再坐正回去,她余光瞄过她亲哥项宜,发现项宜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抿了抿嘴,放弃找人聊天了。
  林琅手冷脚冷的情况有所缓解,就有好奇心往座位之外的地方看去,又看回闻昭非,“不知道范同志他们能不能赶上这趟车,”
  卫生所里也不止又她和项宜兄妹参加高考,杨靖的儿子杨珞名、范西华、方一涛和罗佳佳也参加高考了,只是他们被安排的考场不在市一高,住的招待所自然也不在一起了。
  项宜兄妹也没和林琅闻昭非住一个招待所,他们住在稍远的汽车站附近招待所,去考试的路上要多走一段路。
  闻昭非想一下范西华和罗佳佳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的性格,轻轻摇头,“他们应该会想在市里玩玩,坐下午的那班车回。”
  “有心情玩,那就是考得不错了,”林琅点点头,认可闻昭非的判断。
  此外,她感觉这次的高考偏简单,但对离开校园太久、备考时间太短的大部分考生而言,偏简单也是难的。
  林琅和闻昭非低声说说话,客车在上午10点准时开动,长住农场的售票员过来检票,认出闻昭非和林琅又聊了会儿才走开去给别人继续检票。
  客车上嗡嗡的一直有人在说话,面孔以青年居多,很大一部分都是这次来考高的知青们。
  车开起来后,林琅和来时一样,很快就靠在闻昭非怀里睡着了。闻昭非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外套给林琅披上,从外人视角是看不具体他怎么抱着林琅。
  项菲认认真真打了一会儿掩护就发现,同客车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关注闻昭非和林琅。乘客们大多都在互相对答案和讨论农场上因为考高而引发的八卦事件。
  三个小时后,客车在二区卫生所门口停经,林琅一行四人下车来回卫生所。
  他们从前门进到后厅的一路,都有人来打招呼,其中同林琅问好的病人家属相当多。
  在简老回京后,场办仓库和田地里的机子们出现一些棘手问题,都是来找林琅解决。次数多了后,林琅几乎算是继承了简老在农场的声望,很受尊重。
  今时不同往日,闻昭非也不再担心林琅展露自己的天赋,会可能迎来什么祸患。
  在后厅门口,林琅闻昭非和项宜兄妹分开走,他们从西角门回西侧院。闻昭非一关起西角门,就将林琅抱起来走。
  同院邻居的钱双双还在前院上班,西侧院里没人看到这一幕。
  林琅揽住闻昭非脖子,在他眼里看到了着急和火.热烫人的一部分情绪,又好笑又无奈,“这么多天的积雪没扫,你抱着我岂不是走更慢?”
  钱双双更习惯从内侧门进出,西角门这条道还是闻昭非走得更多,他们出发这四天,这边也被积雪覆盖了,每走一步就得陷进大半小腿。
  “抱着你走就不觉得慢了,”闻昭非确实着急,但也同样想这样好好抱抱林琅。
  闻昭非抱着林琅到堂屋放下人,也放下大背包和挂在手臂上的两个小包裹,他牵着林琅的手到厨房去生火和煮饭。
  吃饱喝足,也等浴室暖起来后,闻昭非去将东西准备好放浴室,再来书房里接林琅。他抱着林琅,轻轻林琅的耳边问道:“一起洗吗?”
  林琅迟疑了一下就点头了,一起洗时间肯定更久,但之后应该也不用被抱回来再洗一遍了。
  “乖,”闻昭非继续从林琅耳后吻到她的唇,再拿外套裹住林琅,他就抱着人快步往隔壁的浴室走去。
  林琅一边换气,一边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抱着我就不着急了嘛。”
  “佩佩,我这个时候还不着急,你就该着急了,”闻昭非自认为是功能健全身体健康的男人,林琅对他的吸引力胜过所有。
  还没出发去市里考试前,他想这样抱着林琅去浴室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琅原就被吻出嫣红的脸颊更红了,再低低应道,“哦,那我陪你一起着急。”
  闻昭非着急起来后,泪痣鲜艳、眼角微红的模样其实也很吸引她。
  豪言壮语的林琅很快就反悔食言了,“禁食”一个月的闻昭非简直是不知疲倦。
  闻昭非哄着林琅,“乖,很快就好,”很快就是林琅不断被哄着,在足够温暖的浴室里,以被累晕过去收场。
  夫妻俩直接睡过了晚饭,又在晚上10点多起来续主卧的火炕和吃宵夜。
  “我打算接受贺院长的研究生助教邀请,”闻昭非还是想让自己离林琅更近一点儿,不止是上学上课的地方,还是未来的成就高度。
  作为林琅的丈夫,他不允许自己混得太差了。
  林琅眨眨眼睛看闻昭非,她还以为闻昭非早就决定继续深造了,“这很好啊,你这几年工作太累了,可以适当停下来学习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