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算是听出来了,这佛子大人拿他开涮呢。
  一个气不过,扑过去就掐着晏云澈的肩膀使劲晃荡,“让你逗我,让你逗我。”
  晏云澈被他晃了个头昏脑涨,却不由得笑出声。
  笑声如清风朗月。
  祁秋年的动作却是顿住了,他是早知晓晏云澈笑起来好看的,笑声也好听。
  只不过寻常晏云澈都是面带着浅笑,难得见他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刻。
  细想之下,晏云澈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身为佛子,身为七皇子,身份要他不食人间烟火,要他沉稳大气。
  祁秋年收回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然后颇为不自然地说道:“佛子大人,你还是少开我玩笑,下次我可就掐脖子了。”
  晏云澈回之一笑,“不是侯爷先同我玩笑的?”
  祁秋年卡壳儿,嘿,这人也是个腹黑的。
  他面无表情,“佛子大人,你是出家人,怎么能这么记仇呢?”
  晏云澈:“侯爷此刻记得贫僧是出家人了?”从前在心里不正经的时候,有哪一刻记得他是和尚了?
  祁秋年心头一梗,因为晏云澈一直都是以平等的关系跟他相处,也没有时常在他面前念经,故而是经常忽略了他还是一个和尚。
  不过不管晏云澈是和尚,还是皇子,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算算时间,佛子大人要还俗了吧?”
  晏云澈略微颔首,也不多说,祁秋年也不多问了。
  没两日,就是晏承安出宫立府的日子了。
  这还是大晋这一辈第一位不到十五岁就出宫立府的皇子,乔迁之喜盛况空前,几乎整个京城有品级的权贵都带着厚礼来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这位十三皇子是陛下的幼子,自幼受宠,虽是无缘皇位,但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做了皇帝,这位十三皇子只要不是谋逆,那都轻易动不得。
  未来的荣华富贵,那是能想象到的。
  更别提,他还有佛子这个未来国师,还有战国公这个靠山,抛开帝位来说的话,这位十三皇子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这不,刚到吉时,皇帝,皇后,以及潇妃娘娘都亲自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位老妇人,应当是战国公老夫人了。
  十三皇子府就在祁秋年隔壁,准确来说,是右边的隔壁,左边是晏云澈的极乐苑。
  祁秋年没挤着人最多的时候过去,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自己的礼物上门。
  到了门口,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两句:“这府邸,装饰得比人家成婚还热闹。”
  进了门,他也不得不感慨,承安不愧是最受宠的皇子,从老皇帝赐下府邸,到今日,也没多久的时间,这府邸都几乎已经焕然一新了。
  门窗屏风,更是去他的玻璃专卖店定制的。
  小太监一路带着祁秋年去了正厅,这时候老皇帝和皇后,以及潇妃娘娘和战国公老夫人都没走,还有几位朝中大臣。
  老皇帝笑着让他不要多礼,“祁侯今日是来晚了啊。”
  本就免了祁秋年的跪礼,祁秋年要是再不识好歹,难免被御史台弹劾了,所以他还是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个礼。
  老皇帝暗暗点头,这祁秋年从来都不是个蠢人。
  祁秋年刚直起身,小承安就赶紧走了过来,“祁哥,怎么这么晚才来?”
  祁秋年笑着,送上自己的礼物,“这不是给小殿下选礼物去了,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辰,恭贺小殿下乔迁大喜。”
  小承安今日也换了一身沉稳的打扮,毕竟是出宫立府的皇子了,在外人眼中那就是大人了,脸上的小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不少。
  只不过一到祁秋年面前,还是原形毕露,“祁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开不开心?”
  祁秋年笑着,“臣左边是佛子大人,右边是小殿下,我们仨还真是做了邻居。日后赏花看雪,正好我们三人做个伴儿。”
  他现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一天一语成谶,并且那时候的他无比想要把这锃亮的电灯泡给赶出侯府。
  晏承安恍若未觉,“对了,祁哥,你今天送我什么了?”
  “你自己去看就是了,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但应该还算新鲜。”
  小承安喜不自胜。
  在这个时代,没有说当着客人的面拆礼物的,那也太失礼了,所以小承安再怎么期待也只能等宾客离开之后才能去拆礼物。
  不过老皇帝在这里,还挺好奇,“这里没有外人,祁侯若是不介意,不妨让小十三拆开,让朕与诸位都涨涨见识。”
  老皇帝都发话了,祁秋年自然只能说好。
  晏承安亲自拆开了包装,是一支黑色的笔。
  “祁哥,这莫非就是之前听兄长说的钢笔?”
  祁秋年摇摇头,“那钢笔不日就要上市销售了,不过几两银子就能买到,如何能作为礼物?”
  老皇帝也有所听闻,“那钢笔,改日给朕也送几支进来。”
  祁秋年偷偷一脸黑线,“陛下,您的钢笔已经在特殊订制了,明后日应该就能给您送进宫了。”
  老皇帝一听是特殊定制,也就不说什么了,这代表祁秋年这个臣子是念着他的。
  还是来看这礼物吧。
  祁秋年将那一支黑笔拿在手中,按下一个按钮,“小殿下,不妨对着这支笔说点儿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