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系?我听说这个魔法天赋很稀有,几乎很少能看见预言系的魔法师?”
  预言系魔法师抿抿唇,笑出两个酒窝:“我是家族传承啦,就是家里没那么多的书给我看,只能出来自己找了。”
  预言系的魔法师修炼和别的魔法师又不太一样,他们分成两个阶段,预言师,和智者。
  预言师阶段,他们可以靠占卜和一些其他手段,得到别人想得到的答案的片段,只是很模糊,范围也很宽泛。
  到了智者阶段,只要是询问,他们就能靠魔法给出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他们最初并不知道。
  当然,答案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每一个预言师都能感应到自己回答的这个问题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少,然后再选择是否进行回答,用什么方式进行答案探索,减少损失。
  所以说,预言系的魔法师培养起来也极其困难,他们的稀少是因为从天赋到成长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是一个好老师,太适合他们斯克里奇了。  谢熙辰的锄头蠢蠢欲动了。
  他打算先和这个性格腼腆的老师拉近关系,这样才好提出邀请的请求。
  但没想到的是,谢熙辰还没凑近呢,旁边的曼斯用一种非常难辩好像看待出轨丈夫一样的表情看向谢熙辰。
  语气幽幽地:“安辰不问问我怎么来的?”
  谢熙辰哽住,从善如流:“曼斯大导师为什么来玛利姆呢?”
  曼斯哼了一声,突然沉下声音,用一种说故事的语气,认真解释道,“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地方去的亡灵法师,还得罪了巫师会,只有投奔玛利姆才能不受追究。”
  他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熙辰,好像在等着谢熙辰给他一个回馈。
  从猜出谢熙辰的身份开始,曼斯看着周围的几个同事,心中就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他猜测,这位校长不辞劳苦地从斯克里奇奔赴过来,可能是来进货的。
  曼斯对这种事情反而喜闻乐见,他最喜欢看这些自诩正义善良正直的校长们弄尽手段地去做一些阴暗腌臜的事情了。
  但是后来,斯克里奇对于无天赋学生变成魔法师的回应,是认可,对于黑巫师的反应,是戈尔的不躲不避,再加上这一次巫师会的挑衅后,斯特安学报的强势应对,以及众多有权有势的人力挺斯克里奇学生的家长……
  曼斯突然意识到,或许,相比起一个和魔法协会站在一边的玛利姆,斯克里奇更加适合他。
  前提是斯克里奇的校长有这个魄力,敢收他。
  他一步步地思索着,最后见谢熙辰想要收无害的预言系老师时,还是没忍住,出声去试探谢熙辰的态度。
  只要斯克里奇敢,他现在就敢跟着斯克里奇走!
  说实话,曼斯的这一步自爆,对谢熙辰来说,是非常惊喜的。
  为什么呢?
  因为,艾米利亚是亡灵系天赋啊!
  最初他只是当曼斯是一个和尤金差不多,甚至炼金术不及尤金的替补黑巫师,如果对方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能来应聘。
  他们学院已经有一个黑巫师了,而谢熙辰现在对巫师们的印象不是很好。
  当然,他明白,不是所有巫师都那么可恶,难道他还能因此讨厌以后注定会成为“邪恶力量”的艾米利亚吗?
  只是巫师会太肆无忌惮,看着背后还有不少算计的样子,他并不打算和跟巫师会有牵扯的人过多联系。
  谁知道这位是亡灵法师!
  不需要他继续开盒新亡灵法师就能拿到手,而且看样子对方似乎也有意向?
  他还没有想好,旁边坐立不安的哈德咬牙切齿地帮曼斯找补:“瞎说什么呢曼斯,你天赋那么优秀,是巫师会的人太针对你了。”
  哎呀,他明白这位老朋友迫切离开这个受气学院的心,但也不能一来就直接掀底牌啊!
  他更没想到的是,谢熙辰沉吟片刻,竟然也跟上了曼斯:“能问一下,大导师您为什么和巫师会闹了矛盾吗?”
  他乖巧补充:“当然,要是不方便,也是可以不说的,是我冒犯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曼斯之前的经历,基本上玛利姆的导师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是因为玛利姆不招邪恶相关法师,所以为了他们的前程,谁都没有随便将曼斯的身份说出玛利姆之外。
  曼斯言阐述了自己和巫师会的矛盾:“我是最初成立巫师会的管理,我们巫师嘛,不是很擅长跟商人相处,为了发展巫师会,他们找了个新的管理,然后把我踢出巫师会了。”
  哈德轻咳一声,小小美化了曼斯一下:“以前的巫师会只是巫师集会,曼斯也就是起到维护秩序的作用,后来巫师会出了很多新的制度,曼斯闹了几次,就……”
  曼斯冷哼一声:“本来我们黑巫师名声就不好,他们还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在败坏我们的名声是什么?”
  预言系导师小声嘀咕:“那你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给人家温妮菲脸色看啊,温妮菲比你强那么多,你不是找罪受是什么。”
  曼斯:“……”
  他咬牙切齿,“再说一遍,那是以前,现在我比她强!”
  戈尔茫然地啊了一声:“那你还躲什么?”
  曼斯:“……”
  谢熙辰努力忍住笑意。
  这个曼斯比温妮菲强,谢熙辰还是信的,那位叫温妮菲的巫师,他在拍卖会透过娃娃眼睛见过,有些外强中干的既视感。
  但谢熙辰猜,这个曼斯应该是得罪了那个来坐镇巫师会拍卖的老巫师,这才需要躲的。
  不过不重要,看得出,曼斯对巫师会搞的暗拍也是持否定态度的,他也不需要自己的老师们有多正义善良,但是该有的底线还是得有,怎么说也是教书育人的,不能太反派。
  谢熙辰人精一样地又拉着他们聊了别的话题,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答案做出更多的反应。
  曼斯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他见谢熙辰侃侃而谈,不住地往预言系导师身边凑,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扭头去找戈尔说话了。
  这个该死的,胆小如鼠的斯克里奇,错过了他是他一辈子的损失!
  曼斯愤愤不平地戳着火堆,看得戈尔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欸,这到底是想被挖还是不想被挖啊?
  ——
  烧烤吃了将近一个上午,按理说这个速度还是有些慢了,但是一下收获了三个老师,谢熙辰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的基础要求就是尽量招满十个老师。
  谢熙辰计算过了,如果他想要一对一教学成功开展,那一共就需要21个老师。
  现在学院算上奥莱拉和戈尔,一共有六个老师了,加上校校承诺的五个系统老师,就是11个。
  那他现在只需要招满10个不同系别的老师,就够今年的招师指标了。
  当然,能尽量和他的学生们属性贴合的更好,不能的话,能是特殊系,稀少系的老师也更好。
  像是今天,一下收获了两个特殊系,有一个还是非常贴合学生的亡灵法师,谢熙辰就很满意,哪怕今天耗费了一天的时间,也很值得。
  什么?你说这些老师还没有答应?
  条件都摆出来了,离拐走还远吗?
  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戈尔吗?相信他一定会为了他的初恋努力解决各种事情的。
  谢熙辰盘算了一下收获,在众多导师准备离开时,让戈尔帮忙将那位预言系的老师留下。
  戈尔抽抽嘴角,还是支支吾吾地走上前,想办法找理由留住对方了。
  欸,为了芬妮,一切都值得的,值得!
  戈尔给自己打气。
  谢熙辰则从自己的扳指中摸了摸,摸出两张花纹繁琐的卡片,连带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趁着另外两个导师不注意,将卡片偷偷地放到了哈德和曼斯的掌心中。
  他很是俏皮地和两位眨了眨眼,两位做贼心虚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将东西收入存储器中,然后装作无事人一样,放下了自己的手。
  就是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谢熙辰才不会只给他们发名片呢,他知道,如果这些人真的挖走了,另外的导师们稍稍回忆,肯定能猜到什么,然后会或多或少有些负面情绪。
  所以谢熙辰照顾得很是周到。
  当着所有导师的面,笑吟吟地摸出了五张黑色的小卡片,一一发给了所有的导师。
  “很抱歉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安辰·斯克里奇,斯克里奇魔法学院的校长。”
  谢熙辰说着,在剩下三个导师震惊的目光中,莞尔一笑,“学院的学生们都出去游学了,难得有时间的我抓住机会,来玛利姆多多学习一下。”
  “很感谢几位大导师对我的细心指导,有空的话,欢迎来斯克里奇做客。”
  预言系导师震惊地捂住了嘴,连天都不聊了,扭头看向谢熙辰:“你,你是那个,斯克里奇?”
  谢熙辰面不改色地挑眉:“哪个斯克里奇?”
  预言系导师激动:“说,说无天赋学生也可以学习魔法的那个!”
  谢熙辰故意想了想才道:“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聊聊?”
  预言系导师捏紧裙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游说了半天游说个寂寞的戈尔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预言系导师下意识回头,满是歉意地看向戈尔:“抱歉戈尔,我……”
  “没关系的薇薇安,我都明白的,只是小事情,你们先去忙吧。”戈尔说着,多补充了一句,“斯克里奇马上就要离开了,机会很难得。”
  薇薇安感动极了,赶忙提着裙摆去找谢熙辰聊天去了。
  谢熙辰带着这位突然变得有些活泼的女士走远了一些,留下来的五位大导师们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充满了或真或假的难以置信。
  一个大导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曼斯:“曼斯,你想去斯克里奇?”
  曼斯这才意识到,谢熙辰刻意先给他们再大家都给名片是什么意图。
  不过也是要跳槽的人了,他没有拆穿,而是浑不在意地点头道:“斯克里奇现在也和巫师会杠上了,没理由会苛待我不是吗?去那边肯定比在玛利姆轻松多了。”
  那个询问的导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也是,对我来说玛利姆很好,对你来说可不一样。”
  他们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场挖墙角是由谢熙辰主动的,还在思考谢熙辰的性格。
  “哦天哪,我就说一个管家哪有这样的气质,原来是斯克里奇的校长,”另一个导师感慨道,“他可真关心学生啊,还特意来玛利姆讨教教授学生的办法。”
  戈尔心想可不是关心学生,还特意来玛利姆挖老师了呢。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口,而是找了更重点的事情强调:“希望大家能帮我保密,要是知道斯克里奇来玛利姆了,玛利姆校长怕是……”
  几个导师都表示自己明白,那个受玛利姆校长人情的导师更是吐槽道:“我们都明白的,他是真的很小心眼,我都担心以后他一个想不开把我给解雇了。”
  哈德趁机道,“我就不一样了,我直接主动离职,反正玛利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多出去转转,找找机会。”
  导师们并没有听出哪里不对,点点头,觉得哈德也该出去走走了。
  他太严厉,而玛利姆的学生基本都是贵族和高天赋平民,各个都眼高于顶,哪还愿意这么严厉的教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