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没理他,只认真地在他联系人里找谢牧川的电话号码。
倒是袁一衡大步上前,蹲下来抓着袁星尧的头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好儿子!”
“袁一衡,你把钱又用光了吗?”袁星尧嗤笑道:“酗酒赌博还不够,现在又开始玩绑架了。”
袁一衡像摸狗一样摸摸儿子的脑袋,说:“儿子,你老子我这么辛苦地养你长大,不就是为了让你给我养老的吗?难道你认了新爸爸,就不要我这个亲爸爸了。”
“你养了我什么?义务教育学杂费全免,我自己挣了上高中的钱。你给点生活费,还要拿我当出气筒。想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做梦吧!”他刚说完这们几句话,就挨了袁一衡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又是扇巴掌又是上脚踢,看得陆悠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袁一衡,够了!别打他。”陆悠呵斥完,把手机递到旁边一个生面孔手里,又把早已准备好的发言纸递了过去。
“好了,现在听我指挥。”陆悠对袁一衡道:“找点东西把他嘴巴堵上,别让谢牧川听出来。”
袁一衡阴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胶布。
准备就绪后,发言人用袁星尧的手机拨通了谢牧川的电话。
“星尧,今天怎么给我主动打电话了?”谢牧川的声音,堪称温柔典范,听得陆悠一阵牙酸。
“谢总,很冒昧现在打扰你。您是很有名气的企业家,说是h城的顶梁柱也不为过。兄弟几个现在缺钱用,请你的两位公子到家里来做做客。陆悠和袁星尧是吧,他们都在我手上。”发言人照着稿子念,因为来之前已经演习过几次的缘故,说得也真像那么一回事。
谢牧川本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听到这番话,霎时坐直了身体。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谢牧川见过大世面,也见过不少人性的肮脏。就连亲身经历的绑架,都有四次之多。
第一回初出茅庐,身上带的给员工的大捆现金被盯上,绑匪们在停车场里蹲点他,给他注射了超出正常剂量、足以致命的麻醉剂,抢完钱后把他扔在原地自生自灭。
他中途醒来,艰难地用下巴摁下报警电话,才最终获救。
第二次在事业上升期,他已经将健身和散打当成了日常课程,出门在外也常配备能能兼任司机职位的保镖。可那次贼人直接用两辆车前后撞击他的车辆,等他们弃车后又反复追击碾压。最后是靠着保镖拼死相护,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谢牧川出门的装备越来越精良,身边的助手、保镖也越来越武艺出众,就连他自己,也练了一身的格斗技巧。
对于这种要钱不要命的、穷凶极恶的歹徒,谢牧川再了解不过。
“你们想要什么?”谢牧川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上了座机的快捷报警电话,接着打开了办公桌上面的摄录设备,保留证据。
发言人道:“带五百万过来,你选一个带走。”
五百万?要得这么便宜?谢牧川不动声色,继续与他交涉:“现金交易还是网上支付?”
发言人:“当然是现金交易。”
谢牧川:“五百万现金不轻,我去银行取钱,再送到你那里需要一点时间。还有,为什么让我选一个走?既然是五百万一个人,你两个都给我,我给你一千万。”
听到他随口就是这么多钱,就算这钱不会真拿,发言人的眼睛也顿时放出光来。
这时谢牧川已经走到门口,通过手语让秘书走到近前,告诉了她事情进程。秘书连忙连接上他的线路,配合着补充报警信息。
“但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在骗我?让我听听他们的声音。”谢牧川道。
发言人看看陆悠,陆悠理了理衣服,凑到近前喊道:“谢牧川。”
谢牧川:“他们打你没有?不要跟他们起冲突,我会带钱过来。告诉他们,如果撕票,他们一分钱拿不到。”
感受到他话里的关心,陆悠心里发暖,但他在乎的问题并未解决,于是他又问了一句:“谢牧川,你会先救他还是先救我?”
这有什么问的必要吗?谢牧川皱皱眉,不知道都这么紧要的时候了,他还在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不对,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害怕和惶恐,甚至还有些……雀跃?
谢牧川毕竟是亲历过几次绑架的人,很快就捕捉到了破绽,却不动声色,继续道:“星尧呢?让我跟他说句话。”
星尧星尧,你就知道袁星尧。陆悠翻了个白眼,将手机凑到袁星尧嘴边。
“呜呜呜……呜呜……”袁星尧挪动着手脚,被胶带裹住的嘴只能吐出破碎的声音。
“我听不到他说什么,陆悠,让他说话。”谢牧川说。
陆悠用手指和眼神示意袁星尧不要乱说话,接着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
谢牧川的心却一瞬间沉到了谷底——陆悠的行动没有受到限制。
“星尧,我问你一句话,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谢牧川说。
陆悠怕袁星尧透露出重要信息,忙指示着袁一衡过来镇场。
可谢牧川的致命问题已经抛了出来:“是陆悠在耍我吗?”
“是!”袁星尧急促地大声说道,说完就被袁一衡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