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送花都是,一束束摆放在车子理,再运送城里,花枝娇嫩极易折损,这样的花无人收,只能弃之。
周琦见花瓣完好没有破损,便同花农商议,本是答应给他们的,结果那花农怕他们故意折断,便反悔了。
周琦左右解释无用,便拉着花回城,但他放不下那些折损的花,就去了鲜花铺子。
“刚好一批花送到,折损的虽不多,但也影响进程,掌柜子正训斥伙计,我便同他商议帮忙挑拣,折损的花抵做工钱。
周琦擅自做主,未能与少夫人商议,自当请罪的。”拱了拱手福身施礼。
夏知婉瞧他认真的摸样,甚是心碎,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如此谨慎不就是二叔惹的祸。
噙着笑意说道:“你替本夫人省了银两,为何责怪与你?况且,这等小事理应你做主,难不成让你做个花架子?
周琦,我知你有顾虑,可做事顾虑太多,如何施展你的能力?放心去做,本夫人还有大事要交与你,先看花稍后再说。”
“是,少夫人请!”周琦被夏知婉肯定,心中豁达不少,伸手请着,四个人一同去了后院。
鲜艳欲滴的花,一束束摆放院子,丫鬟小厮指着花,议论着哪个花看,什么名字,热闹得很。
夏知婉徐步而至,丫鬟小厮齐声,“少夫人,这些花当真能做出胭脂?”
“是啊,奴婢知道花可染指,也可做馅料,做胭脂听过没见过。”
“奴婢们用的胭脂,都是市集最普通最便宜那种,里面好像没有花。”
那种档次的胭脂怎会有花,贫富贵贱差距巨大,这也怨不得她们。
夏知婉微点头说道:“价格取决于品质,本夫人要做的胭脂,不但要有鲜花还得有药材,养肤护肤才是正道。
花到了就忙起来,按着本夫人事先讲程序,一步步进行,等着出了成品,你们第一个试用。”
丫鬟们一听立马提了兴致,连连点头,笑意盈盈的忙碌起来。
夏知婉从旁指点着,丫鬟小厮各自摘花清洗,然后碾碎榨汁过滤,在晾至成粉备用。
看似简单却不能有半点疏忽,一旦有偏差颜色不均,便会影响色泽。
好在这些人,都是刘嬷嬷和周延福精心挑选的,一说就明了手脚麻利,甚是省心。
夏知婉交代春桃柳红看着,便同周琦去了一旁说话,“怎么样,本夫人的胭脂可有卖头?”
周琦虽不懂胭脂水粉,但他懂凡事用心,真材实料,自然就有好口碑,出货就不愁。
稍有些拘谨腼腆的说道:“少夫人字字言辞在理,依小的看定会大卖,深受京都女子喜爱。”
这话说的太片面了,周琦还是放不下拘谨,没有发挥他真正的实力。
夏知婉呵呵一笑,“你这话是个人都会说,本夫人要听你的真心话。
周琦你不善变通可以学,但你有想法却不说,如何去外面单独做大事。”
“单独做事,少夫人此言何意?铺子均在京都,有您把关小的就管好账册,琐碎事就好。”
周期闻言有些差异,据他所知武安侯府产业都在这,凭空让他离开单独干,这说不通,怕是试探。
夏知婉看出他心思,看了一眼四周见着都在忙,便说道“我是世家女,又是世子发妻,按理说不可经商。
但此时由不得我,所以我想等着这两件铺子稳固,便向外发展已保未来……”
夏知婉凭借自己经验,和看过的戏本,历朝历代有官员可经商也有不准的,就像现在。
慕衍之虽没考取功名,但他是世子,早晚继承武安侯府,她便不能经商,所以做了打算。
为何开设外地铺面,一是掩人耳目,二是防‘天色有变,’三是做事生意哪有不发展的道理。
夏知婉眸色淡淡,口气沉郁,“是否是杞人忧天,都得算计在内,你出生武安侯府,便是武安侯府的人。
兴衰荣辱你会不闻不问?你有才华能力,当真想一辈子为奴?成家立业后,子嗣还是家生奴才?”
周琦闻言甚是惊愕,他在武侯府生活十余年,同三位公子是一同长大,可真就没想过自己能做主人。
奴才翻身做主人自然是好事,可夏知婉说的如此轻佻,怎么都觉得不太现实。
周琦心有疑虑,垂目紧手,好一阵子才开口,“少夫人所言也不是不无代理,可奴才做主怎会那么简单。”
卖身契,死契活契之分,周延福一家是死契,除非主家没落或是肯放他们走,不然代代都是奴。
夏知婉自然明白道理,她能说此话就有办法成就他人,看着周琦略有丧期的脸,抿唇道:
“是否简单就看本夫人如何做,你只需完成我所交代的,照看所有生意,自然有你立足之地。
你且考虑着,不急着回我,去忙吧!本夫人还有他事要办。”微微点头,夏知婉便走了。
周琦思虑所有的话语,心中燃起了希望,可这事弄不好会被误判弃主,必须问过父亲才好决定。
抬眸,看着夏知婉离去的背影,唇角不由得扬起笑意,少夫人与二爷截然不同,信任他为他着想,他怎可小人之心?
轻嗤一声,转身去忙了。
夏知婉转过房角回眸睨了一眼,唇角微弯,敛袖离开了雨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