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奥斯蒙德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奥兹的心很软,实际上很容易被人欺负。
  手指轻轻捏了捏项圈被撕裂的边缘, 利亚姆又轻声叹了口气,将项链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bb机突然响了起来。利亚姆就近找了个公共电话亭,回拨了电话。
  caa总裁迈克尔·奥维茨询问清楚他是谁以后,劈头盖脸地焦急询问:“怎么联系不到奥斯蒙德?你和他在一起吗?你们没事吧?”
  “科尔伽·史密斯的手臂脱臼闹得沸沸扬扬,但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和你们俩有关系吗?”
  迈克尔·奥维茨满怀歉意:“要是奥兹在你旁边,麻烦你帮我传达一下我的歉意。是我的错,我没想到那家伙突然从英国回来了。”
  caa的经纪人葆拉在他之后接过了话筒,低声询问利亚姆:“奥斯蒙德没事吧?我听说昨天是你带他离开了尼克尔森的别墅。科尔伽是不是给他下药了…那个家伙一直想睡的就是奥斯蒙德,你带他去洗胃了?”
  真恶心。
  利亚姆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临走前那一下还是太轻了。
  利亚姆仔仔细细交代了状况后,挂上电话,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嗯,科尔伽,年轻男人,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大概六英尺高。棕发棕眼,鼻梁很高。”
  “…equifax?”
  利亚姆的手指轻轻在台架边缘点了两下:“60亿?…没有一点办法吗?…不一定非要恶意收购吧信托公司如果失去了顾客信任就会元气大伤。”
  “什么仇?...管那么多干什么?”
  “…但是,其他的信托公司就这么坐视它一家独大吗?我们不缺合作伙伴。”
  “嗯,我等你的消息。”
  挂上电话,利亚姆在电话机前站了许久。
  路灯的光芒恰巧被电话亭顶端遮蔽,让他的眼眸笼罩在阴影之中,幽深却明亮,让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他看起来十分镇定,内心的愤怒却远超他表现出的平静外表。
  利亚姆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
  好在他没有真的傻傻地在车里等他一个半小时,时间刚过了60分钟,他就从车窗内翻了出来,在派对上寻找奥斯蒙德的踪迹。
  强.奸犯。
  强.奸未遂。
  这种恶心行径根本就是在撕扯他的逆鳞,在他的雷区上试探。
  利亚姆眼眸中的光彩晦暗不明,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指再次捏了两下光滑冰凉的皮质项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松身体,快步走回奥斯蒙德的病房去。
  然而,重新走回病房门前,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紧锁。
  为了让奥斯蒙德好好睡上一觉,他刻意关了灯,此时室内却一片明亮。
  发生什么了
  利亚姆迅速推开了门,伴随的还有疑惑的问询:“奥兹?是你开的灯…”
  他的话突然顿住,视线集中在跪在卫生间地上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的奥斯蒙德身上。
  奥斯蒙德看起来非常狼狈,状态似乎比他第一次将他送至医院时还要差。
  他手背上的针头被他自己拔了出来,不知是针孔渗出的血还是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刺目的红色侵染了他手背上纯白无暇的绷带。
  利亚姆赶忙呼叫了护士,自己搀扶住了他,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背。
  这一夜不像利亚姆想象中的那样平静,他没再敢出门,心中也愈发疑惑。
  医生开的药只有止痛药起了效果,但药效十分微弱。
  奥斯蒙德吃不下东西,状态很糟,一开始他还只是干呕,后面竟然吐出了一些夹杂着血的水。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胃痛。
  看起来更像是应激后遗症、恐慌发作导致的躯体化。
  医学检查无法发现他的身体有任何器质性病变,但他确实受痛苦侵扰,寻常的药物也起不到作用。
  “给他打一支镇定剂吧。”
  医生询问利亚姆:“他有精神障碍病史吗?”
  利亚姆愣了愣,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医生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他的父母呢?成年监护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年纪,连酒都不能喝。
  “...应该是都不在了。抱歉,好像只有我能帮忙了。”
  医生噎了一瞬间,又扫了他一眼,忍不住低声和身旁的人嘟囔了两句听不太清的话语:“好吧…我给他打半支镇定剂看看情况,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转院了。”
  半管镇定剂下去,奥斯蒙德总算如愿以偿地合上了双眼。
  但他还是觉得很冷,声音裹挟着化不开的浓浓疲惫:“冷,limmy...”
  他有些上翘的软音和突然亲昵的昵称让利亚姆恍惚了片刻,匆忙找护士又要来了一床被子盖在他原本的被子上。
  但两条被子又太重太厚,片刻之后,奥斯蒙德分明闭着眼睛,却还是挣扎着伸出了手抓住了利亚姆的衣角:“好重...喘不过气...”
  利亚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又取下了一条被子,帮他压紧了四角。
  奥斯蒙德却又抓住了他的衣摆,他的手臂似乎不堪寒夜的侵扰,小幅度地颤抖着,仍然固执地抓着他:“我想吃上一次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