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吗?”颜方毓左右端详着手里的雪白兔团,为难地说,“我怎么觉得不是特别像?”
容秋简直要急得跳起来:“怎么会不像呢?我明明——”
仿佛是意识到什么,容秋的话语陡然一顿。
余光中,他看见颜方毓脸上愉悦的表情,那双星子一般的眼眸中盛满促狭的笑意。
小兔子也不傻,几乎是瞬间便明白过来。
颜方毓是在骗他。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容秋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
好坏一个人!
明明甩甩扇子就能卜出毛团的主人是谁,却偏偏要装作不知道的模样逗弄他!
——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还相信了!
“我不要送给你了!”
容秋色厉内荏地大喊一声,跳起来将颜方毓掌心的兔团子抢回怀里。
颜方毓悠然道:“什么送我?不是本来就是我的吗?”
容秋一愣,忽然发现握着的兔团子不见了,再回头一望,果然发现颜方毓洁白如玉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又托回了他的小兔团。
“还给我!”容秋扑过去要再抢。
颜方毓手掌倏地合拢,挡住了容秋的这一扑。
小兔子气呼呼地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掌心空空如也,兔团子不见了。
“在这儿。”
颜方毓抬起另一只手,张开五指,给容秋看掌心的兔团。
后者急急探身去够,颜方毓却轻巧把手高举过头顶,避过容秋伸来的胳膊,旋身转了半圈又躲了过去。
容秋就像只眼前被吊着胡萝卜的驴子一样,绕着颜方毓这块磨盘傻兮兮地转了一圈,却连只兔毛都没摸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耍了。
容秋仰起头看着颜方毓,那人额间蓝宝石熠熠,笑吟吟的脸依旧俊美好看。
可他却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在老婆面前丢尽了。
“啊!”容秋涨红着双颊,大叫一声,“我不要了!”
说完,他丢下厅中的颜方毓,“嗖”地一下钻回房间里。
埋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不动了。
没一会儿,容秋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身边。
紧接着,自己面前的床褥陷了下去。
“怎么啦?”
颜方毓挠挠他的被子,指甲落在锦缎被面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容秋不理他,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继续缩着。
“生气了?”
颜方毓好脾气地绕去他正面,翻手变出毛茸兔团,试探问:“那还给你?”
感受到与自己气血相连的兔团凑近,容秋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抱着膝盖,额头抵着床板。
“你肯定觉得我特别傻。”他闷闷地说。
“你不傻。”颜方毓声音含笑,“怎么会有人觉得一只小兔子傻呢?明明憨态可掬。”
容秋用零星的文学素养阅读理解了一下,当即更委屈了。
“……还憨得让你捧腹大笑,那还不如傻呢!”
颜方毓这回真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想?应当是可爱得想捧在手上才对!”
“……真的吗?”
容秋说完,却像是害怕对方反悔一样,连回答都不听,飞快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说:“那你捧捧我。”
小兔子依旧用被子蒙着头,只从锦被中露出一张玉雪可爱的脸,一副小心试探的表情。
大概是在里面闷了一会儿有些憋住了,他双目含水,挺翘的鼻尖上带着一抹殷红,莫名就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意味。
“不对……我现在没法化原型,你捧不住我。”容秋懊恼地嘟囔。
他抬起头,用一种理直气壮,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那你、那你摸摸我。”
容秋的态度太过理所应当,以至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颜方毓也有片刻的怔愣。
他知道这只好色的小兔子一向不掩对自己的迷恋,但那也只是好“颜色”,并不是“□□”。
不过仙葩在前,颜方毓也知道兽修脑回路多有跳脱不定、惊世骇俗,一时间,他也拿不准面前的这只到底是哪个方面的意思。
还未等颜方毓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小兔子头顶的锦被往下一滑,露出他一头乌发,和一对雪白的兔耳。
没有锦被的压迫,长耳朵“刷”地一下立了起来,直挺挺地竖在容秋脑袋顶。
容秋还没从被子底下钻出来,只一个脑袋朝前伸了伸,长耳朵垂下来,耳朵尖尖几乎戳在颜方毓脸上。
他挑起眼梢期待地看向面前的颜方毓,那骄矜的神态好似在说“还等什么呢?快摸啊?”。
颜方毓……颜方毓一时无言。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沉吟着开口:“我们人族……”
容秋:“嗯?什么?”
颜方毓:“平时不用如此孟浪的字眼。”
“啊?!”
容秋大惊失色,瞬间就联想起话本子中的“流氓淫贼登徒子”,兔耳朵刷地又贴紧后脑勺。
他缩回被子里,怯怯地问:“‘摸摸我’……这、这就算孟浪了吗?”
颜方毓严肃点头:“对。”
“可、我……我我……”小兔子结结巴巴。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只兔都从被子里挺了出来:“你又在骗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