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年已经有些困了,靠在墙边冲他摆摆手。
  陆知野:“你先帮我提着。”
  陆知野走后,池岁年才一脸懵逼地清醒过来,帮他提什么?
  池岁年埋下脸。
  只见,他指尖上挂着个眼熟的小纸袋。
  鼓鼓囊囊的。
  池岁年:“……”
  陆知野是不是有病?
  为什么不顺便把东西放车里,非要给他拿着?
  怎么,这玩意儿是离开了手指缝就没用了是吧?
  池岁年脸色立刻臭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一圈,抿着嘴唇走向垃圾桶。
  垃圾桶是全新的,标注了不同颜色和符号,池岁年走到垃圾桶旁边,抬起手,纸袋在空气里晃动。
  里面那团黄色也滚着乱晃。
  池岁年犹豫了两秒,僵着脸又把手收了回来。
  瞪着里面的球衣发呆。
  他不是不想扔。
  主要是,他不知道这坨玩意儿算什么垃圾。
  乱丢挺不道德的。
  于是池岁年想了想,觉得还是留给陆知野自己处理吧。
  ···
  二十分钟后,陆知野才终于姗姗来迟,附近有个富二代过生日,包了个酒吧请客,整条街都被豪车占满,他还是绕了一圈才过来。
  池岁年拉开车门,把纸袋丢进去,然后坐进副驾驶里闭目养神。
  才闭上眼,就听耳边一阵窸窸窣窣。
  池岁年转回头:“你折腾那袋子干什么?”
  陆知野:“看看衣服。”
  池岁年:“……”
  看个屁,这衣服是能少块布料啊,还是能少个线头啊。
  黄白相间的布料在驾驶座里展开,颜色刺眼得很。
  池岁年撇开眼看窗外,他现在根本没法正视这衣服,以后也都不想再去那家球馆打球了。
  “你上车前,有两个姑娘差点把奶茶挤到纸袋上,我怕衣服脏了,晚上穿不了。”陆知野解释。
  池岁年一手撑在脸边,视线盯着窗外,他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但其实耳朵全红了。
  “你脑子里也就这点事儿了。”
  陆氏集团怕不是卖成//人//用品的吧?
  陆知野不在意道:“夫妻生活和谐,有利于日常相处。”
  “……”
  他跟陆知野就没法沟通。
  回到家,园子和客厅都黑漆漆的,不见一点灯光,池岁年推门下车,狐疑道:“张叔呢?不在家?”
  以往,不管他们多晚回来,张叔都会留灯,今天却没有。
  “嗯。”陆知野道:“我把人都送走了。”
  池岁年没听明白:“送走?送哪儿去了?”
  陆知野道:“他们在家不方便,我暂时把他们挪到城西的房子里去了。”
  那是他从前用来度假和休息的地方,环境好,让张叔他们过去,可以帮他打理宅子,等年底他带池岁年过去,正好过年。
  池岁年:“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池岁年:“……”
  怪不得早上俩人在沙发上胡闹这么久都不见人来,原来陆知野这王八蛋早就清场了。
  “不对啊。”池岁年忽然想起什么,“陈姨也走了?”
  陆知野:“嗯。”
  “那我们以后吃什么?点外卖啊?”
  “我给你做。”陆知野道。
  池岁年表示怀疑,“你有这功能?”
  “我可以学。”
  池岁年撇撇嘴,“我不当小白鼠。”
  陆知野在黑暗中精确地捏了一下池岁年的手,“放心吧,不会毒死你的。”
  “……”
  晚上,池岁年洗完澡出来,陆知野还在书房待着,积压的工作太多,他必须加班完成。
  书房阳台和主卧阳台相通,池岁年可以在这里清楚看到陆知野忙碌的身影。
  男人手边的文件都要堆成山了。
  池岁年看了一会儿,抬手敲了敲玻璃门,“陆知野。”
  陆知野从文件里抬头,“怎么了?饿了?”
  池岁年看着他:“我说了会跟你在一起,就不会跑,你不用每天跟着我,好好上你的班。”
  熬夜时间长了会猝死不知道?
  “没事。”陆知野笑笑,“我能处理。”
  池岁年抿了抿唇,“明天别跟着我了,回你的办公室去。”
  说完,也不管陆知野什么反应,转身就回了主卧。
  快十一点,他喝的酒劲慢慢上头,有些困了。
  正掀开被子要躺进去,忽然余光扫到了一片熟悉的颜色。
  ——那破纸袋被陆知野放在床头柜上。
  池岁年脸色顿时发烫,看那纸袋比看着进口润滑还羞耻。
  他气势汹汹地下床,拎起那东西,连纸袋和衣服一起,塞进了衣柜深处。
  起身时,他被衣柜里整排的衣服挂了一下,一件白衬衣落到了他脑袋上。
  ?
  池岁年扯下来一看:“……”
  这是他之前穿错的那件,陆知野的衬衣。
  牛皮纸袋被揉得皱皱巴巴,缩在衣柜一角,里面的衣服也揉得发皱。
  池岁年面无表情地盯着角落看了一会儿,看着手里的白衬衣发呆。
  陆知野以为凭这个就能拿捏他了?
  做梦吧。
  池岁年热着一张脸,拎着衬衣进了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