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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叶锦瑟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一则电话:“Eric,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埃里克·霍华德勾起一抹笑。
  她总算想起自己。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电话那头,他用汉语回应,带着一丝异国腔调,一本正经,一字一句。
  和以前相比,简直进步神速了。
  听惯他伦敦腔,叶锦瑟觉得很不习惯。
  “帮我分期刊登几篇报道,内容发到你邮箱里。”
  好几秒没等来回应,她皱起眉头。
  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是托人帮忙,确实说不过去,这篇报道还真不能动用国内资源,她不想给他们带来打击报复。
  落地窗边,埃里克坐在沙发上,滑动笔记本,浏览最新的邮件,湛蓝的眼眸划过一丝赞赏。
  她总能给他惊喜。
  “会有风险。”叶锦瑟友善提醒。
  “Jean.”他呼唤她英文名。
  叶锦瑟的心咯噔一下,觉得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为什么要帮你?”
  “算了。”
  “……”
  “我也没说不帮。”赶在她挂点电话前,埃里克赶紧说。
  “谢啦!”叶锦瑟露出得逞的笑。
  “一起吃晚饭?”
  “你请客吗?”
  “什么时候让你花过钱?”埃里克用指尖揉揉泛疼的太阳穴。
  “我考虑考虑。”
  ...
  醉红楼,顶楼中式贵宾房,黑胡桃木色屏风隔断了客厅与餐厅,客厅墙壁上的水墨画增添了不少古色古香。
  贾仁意拿着设备走了一圈,朝段燕平说:“段少,检查过了,安全。”
  段燕平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出去。
  贵宾房里只有段燕平和谢志康两人
  段燕平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谢志康,默默地不说话,仿佛在衡量怎么将他大卸八块。
  谢志康感觉背后发凉,硬着头皮说:“翻遍黄毛呆过的地方,账本还是没找到。”
  他心里害怕,很快添一句:“警察也没找到。”
  段燕平吸了口烟,缓缓吐了出来,语气流露出一股骇人的阴冷:“落到警察手里,会怎么样?”
  端诚集团,端诚二字分别取了段燕平和陈平贵的姓氏谐音,旗下有4家子公司,九成资金来自于源华集团,主要用于洗白走私香烟和原油的赃款。
  账本一旦落在警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谢志康不敢直说。
  空气越来越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叫人窒息的杀气。
  “你他妈的说会怎么样?”段燕平气的一把掀掉整个茶几,水果杯子散落一地。
  他眼睛通红,死死地盯向谢志康。
  “段少,饶命啊!”谢志康双腿重重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你能不能好好地活着,就看这件事解决的怎么样。”段燕平脸部肌肉紧绷着,神情睥睨。
  “明白,再给我一次机会!”谢志康双手拽着段燕平的裤脚,像个摇尾乞怜的狗,没有半点尊严。
  听到里面的声响,欧冬梅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不敢贸然进去,在门口敲了敲门:“家里电话。”
  得到段燕平许可,她才敢推开门,看到谢志康狼狈地跪在地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斟酌用语:“段总让您明天中午务必回家一趟。”
  她口里的段总指的是源华集团董事长段昌荣。
  闻言,谢志康呼吸一滞,眼前有些发黑,好似世界末日。
  ...
  夜色降临,西班牙风情街到处都是年轻人。
  很多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们往“初遇”Bar走去,与其他嬉闹的high吧不同,这里装潢雅致奢美,灯光非常有情调,透着满满的高级感和华丽,尤其是正中央的吧台,酒柜上摆满名酒,随便一瓶都价值不菲。
  陆言修在吧台坐着,手里拿着一杯葡萄酒,轻摇酒杯,红色的酒液沿着水晶杯壁均匀地转圈流动,姿势优雅,容颜俊美,吸引了绝大多数女性的注意力。
  一个高挑的女郎在朋友的鼓励下,扬起微笑,走了过去,她站在陆言修旁边空荡的位置上,不失礼貌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你看起来有点面熟。”
  这算是酒吧万能开场白了,漂亮女孩用这个搭讪,几乎是百发百中。
  女郎对自己容颜身材气质都极具信心。
  然而她今天惨遭滑铁卢。
  陆言修没拿正眼瞧她。
  她显得很狼狈。
  奈何眼前的男人近看更出色,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雅致矜贵。
  “朋友还要五分钟才来,不介意我在这里坐坐吧?”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倾慕。
  女郎主动伸出手,快要搭到他肩膀的瞬间,他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微微一侧,避开她的触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陆言修淡声道。
  他犀利冷淡的眸光掠过她,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女郎被他的目光震住,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感觉到有人拍拍肩膀,侧眸,谢暮江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缓过神后,近似逃离般地离开。
  谢暮江一过来,Ken很识趣地给他上了一杯威士忌。
  “可以打九分了,这也不吃,暴殄天物。”谢暮江扶额叹息,仿佛他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
  “你怎么不上?”
  “人家看上的是你!脸蛋很熟悉,好像是……”
  “柳莺,最近大火的超模。”Ken凑过来补一句,贼兮兮道,“她是今晚第18个搭讪被拒的了。”
  “要不你去包房里待着?继续在这里,女人只注意到你,其他男人得走光了。”谢暮江面露嫌弃。
  陆言修抿了一口红酒,对他的建议视若无睹。
  这倒是引起谢暮江的好奇心,他鲜少在吧台抛头露面,几乎都待在顶层VIP包房,俯瞰一切。
  什么时候也坠入凡尘?
  不过他打从娘胎出来就开始单身,再不谈恋爱,都得怀疑他是gay。
  察觉到他心不在焉,谢暮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是该考虑考虑了。”
  “憋久了会有毛病的。”谢暮江不怀好意道。
  “这些都没感觉。”陆言修说。
  “对谁有感觉?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你找来!”谢暮江信誓旦旦。
  陆言修望着他,不说话。
  眼神很复杂。
  被他这样看着,谢暮江心里直发毛。
  “不会是……”谢暮江放缓语气,带着难以置信。
  他知道了?
  陆言修眉宇一蹙。
  “我?”谢暮江指了指自己,猛摇头,“我不行。”
  “……”
  “我是真不行。”谢暮江再次澄清自己性取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