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看着余夏的背影,脸上阴沉着,她想这余夏不是只会装傻充楞的废物,是她小看了余夏。
  “你还要在娘家待多久...莫不要忘了,你已是孟家的媳妇...”白沂琳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是,父亲。”白芒咬着自己的嘴唇。
  白沂琳嘴中念了一句,“一个比一个蠢...”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停在王府的家门口,王晋和先下马车,他让王慕倾先回去,显然是有话想和余夏说,王慕倾犹豫的看了一眼余夏,余夏朝着她点点头,她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去,就是想借他人之手?”王晋和看王慕倾走远才对余夏这般说道。
  余夏反而看着王晋和身后的秦子庭说道,“若是子庭兄会选何种方法呢?”
  “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小姐面前。”言外之意是比余夏狠辣得多了。
  余夏摇了摇头,挑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指的说道,“所以你不是我,慕倾也不会喜欢你。”余夏嘴上带着笑意,一撩衣摆跨入门槛。
  萧山不解的问,“主子,我还是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明明有更好的一条路选,他可以叫着我表姑父,日后每次我去他家都会给他带礼物,其乐融融不选,偏选头破血流,做那害人不利己的事就真那么有意思么?你说这是为何呢?是不是有人天生就是恶,不分年纪的,没有理由。”
  萧山挠挠头,他还是不明白主子说的意思。
  “真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我看不到他今晚被他爹揍得屁股开花。”余夏笑眯眯的说道。
  白知的小院子里,那孩子哀嚎声叫的一声比一声响,之后又一声比一声弱。伴随着夜色越来越暗,听着声音都觉得瘆得慌。
  “你可把我的脸丢尽了,看我不打死你。”白知手中的藤条已经被血染深了颜色,躺在板凳上的小胖子,屁股连带腰上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
  “娘——救我——呜呜呜呜呜——”
  “白知,你好狠的心,你要打死我的树儿嘛,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怪树儿打伤了那个贱人,我就不该同意让你把她带进门,那个贱人不过是那勾栏子里的□□...”
  白知抬手甩开了许氏,他红着眼睛说道,“她虽出身低贱,但是心却是干净的,你出身名门,但心却是脏的。看你教导的孩子,什么东西。”
  “你的心就是干净的么?别忘了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白知甩了许氏一个耳光,恶狠狠的又用藤条抽打着那像血葫芦似的胖小子。
  “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树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叫喊的声音都哑了。
  “到底是谁推了你?你说。”
  “呜呜呜呜,是...我自己...”男孩儿记忆回到那时,他想起了他和余夏在花园里的对话。
  “我不会动你一下。”余夏摇摇头,“小孩儿,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这个游戏叫二选一,第一条路,就是像我刚刚说的,善待我们,以后每次来,我都会给你送东西,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第二条路,继续像现在这样,我保证今晚你的屁股就要被你爹打开花!日后会变成一个被人看不上的臭抹布。”
  “我不信!”
  “那你可以试试,不过我要告诉你开弓可是没有回头箭的,你选了第二条路,就不能再回到第一条路上了...”余夏转过身,越走越远。
  “你去告状也没有用的。”小胖子气急的说,“我和你说我祖父是疼我的,最疼我的。”
  “是么?”余夏回头嘲讽般的笑,“你爹区区庶子?”
  小胖子看着余夏越走越远,他着急了,他想若是余夏真的找祖父告状,要是他祖父真的向着外人,他的眼睛盯着池塘,他脑袋一转,莫不如他先去告状,他走到池塘边。
  那水池碧绿碧绿,怎么看都是满是脏污,再说他掉下去万一真的没上来可怎么办,他可不能受这罪,他转身回了屋子让丫鬟找来清水,他一桶一桶淋湿了自己,还交代丫鬟一些话。他浑身湿透了,带着丫鬟来到水边,他让丫鬟把石头扔进水池里,然后大叫说,小公子落水了。
  等到过来人,他假装爬上岸,为了让人相信,他还故意装作虚弱的样子...
  第61章
  孩童的哭嚎声、妇人哀怨的哭泣声, 男子暴跳如雷的埋怨声,时断时续,哪怕伴随着晚风温柔, 也扰得人心浮气躁。
  绿树,凉亭, 石桌上已凉透了的半杯茶。
  “小的给大人换杯新茶?”家仆小声的对看着远处不知喜怒的男人说道。
  “不用了,你下去吧。”白沂琳背身站立, 他的心像是个迷,白家上下都摸不清猜不透, 因此下人对待他通常都是谨小慎微。
  此地的凉亭在高处,白沂琳的视线虚无缥缈的飘散,他回想起今天王慕倾撅着嘴对他说,舅舅你的长孙除了说谎一无是处的的小表情, 他嘴角微动,这是他少有的情绪显露。在他的记忆里, 妹妹的女儿小慕儿永远是那个胆子小小的娃娃。
  白沂瑶和王晋和的婚事让她和白家人闹僵了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有三年, 白沂瑶连过年都没有回过白家, 直到慕儿的出生, 关系才得以缓和。
  那一年除夕过后, 已成人妇的白沂瑶第一次带着王晋和和女儿回来娘家,白沂琳还记得初次见到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慕儿冲着他眨着大眼睛,她胖胖的嘟嘟嘴,开口一声舅舅暖化了他整个人。他那时已有自己的儿女,却依然觉得小慕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