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你别看我这个小徒弟年纪小,可她办事不见得比你手里的那些学生毛躁。”
  曾老连连点头,纪轻舟身上的那份从容不迫,确实是现在年轻人少有的。
  这样的魄力放在战场上,更是少之又少。
  她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对比下来,他之前看好的顾长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曾老在心里叹气。
  一直被人夸奖,纪轻舟红了脸,她嬉笑着解释:
  “还是师父教得好,不然哪里能有我的今天?”
  曾老满面春光,医学上有纪轻舟和彭老在,这场战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朝着太阳的方向,谢砚北和沈淮之没停。
  敌军的阵营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占着这么优越的地形,居然被对面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滋事在先,最后却被打得四处逃窜。
  要是传回国内,恐怕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上将,本来我们是有优势的,但是对方好像换了人,以退为进,我们的人都中了埋伏,一时死伤无数,如果不及时撤兵,我们损失会更严重啊。”
  潘青云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手里的杯子被摔碎在地上,作战营一片寂静。
  “损失?你们一群人用的什么武器,华国人武器落后,他们唯一能够以跟我们抗衡的就是人数,匮乏的物资,没有保证的医疗,你们居然打不赢?”
  “上将,潘少尉回来了。”
  潘青云大发雷霆的时候,外面的人匆匆进来,脸上有几分焦急。
  听到儿子回来,潘青云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他把手里的旗帜重重插进地图上华国的国界线。
  “快让他进来。”
  他话说完,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带进来一股冷空气。
  “哎哟……哎哟……嘶……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爸,救我……”
  率先从外面进来的不是潘光,而是抬着担架的士兵。
  潘光五官扭曲的躺在担架上,胳膊血肉模糊,少了一只手。
  因为疼痛,他整个人蜷缩在担架上,像是一只弓背的虾。
  潘青云首先听到的就是潘光的哀嚎。
  “光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父子二人骁勇善战,除了几年前打过一次败仗,就没让人看轻过。
  “谁,是谁?我要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潘青云红着眼睛,又不敢去触碰潘光的伤。
  汩汩鲜血像是水一样留下来,潘光咬着后槽牙,眼睛里是滔天的恨意。
  “和,和几年前打伤我的是同一个人,爸,让他死,一定让他死!”
  潘光怒吼着,像是被斩了脑袋的九头蛇,一双猩红的眼睛,因为不甘心透着诡异的光。
  在他准备近距离攻下堑壕时隐约看到了一张脸,那个人他认识。
  几年前,他曾经被这个人打得很狼狈。
  天道轮回,没想到冤家路窄,这次又碰到了他。
  “是谢砚北。”
  潘青云和谢砚北交过几次手。
  知道他虽然年轻,但是足智多谋。
  很多次,败在他手上,他确实心服口服。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咬紧了牙关:“儿子,你放心,为父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潘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紧紧抓着担架,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落。
  “还有沈淮之,他们一直都是并肩作战,我没有看到萧烁,但是他们应该是一起的。”
  他强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疼得晕死了过去。
  潘青云心里一揪:“儿子,儿子?”
  很快医护人员过来:“潘上将,少尉得尽快止血了。”
  潘青云挥了挥手,潘光被推了下去。
  他一只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悲痛又愤恨。
  “传我军令,谁能击杀谢砚北,重金奖励,奖一等功勋!”
  潘青云说完,外面忽然一阵喧嚣,帐篷的帘子再次被人打开。
  “上将,黄少将回来了,黄少将带领一支队伍,伏击成功。”
  一连几日,终于有了好消息,潘青云不由得大喜。
  他兴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匆忙出去迎接,就看到黄伟林身边围着一群人。
  在战争年代,有些国家会建立神秘队伍,他们比敢死队更加恐怖。
  队伍的主要任务就是突击敌军的指挥部以及绞杀敌方最高指挥部。
  黄伟林便是这支队伍的队长。
  潘青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黄伟林一夜春风得意,满脸都是骄傲。
  “上将,我带人击杀了华国炮兵团的两个政委,这下他们群龙无首,不再是我们的对手了。“
  潘青云仰天大笑,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伟林,你做得好,可是现在还不是我们骄傲的时候,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想到潘光受伤严重,他忧心忡忡。
  “现在华国增派了人手,光儿今天被谢砚北打伤,现在还在抢救,只是他的胳t膊恐怕接不回去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自从潘光14 岁开始,他们就是父子兵。
  如今潘光没了一只手,以后在战场上必然不会像是从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