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没有提醒她,反而引导她继续说下去。
  时瑶瞪他,他也是只是笑。
  诺达的走廊石柱林立,阳光爬上石壁,上面刻着的象形文字的栩栩如生,像是镀了一层金,阳光下,它们虔诚又神秘。
  拉美西斯就站在一根大圆柱的阴影下,他头上戴着刻着皇家徽章的王冠,身上是还没有换下的亚麻短袍。
  他环胸,手臂上环着用黄金打造的圣甲虫臂环,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动作,却有着逼人的压迫感。
  他离她不过几米。
  身旁还有在皇宫里一直负责时瑶日常起居的侍女那丽。
  那丽低着头,颤抖着跪在拉美西斯脚下。
  她刚才想要提醒时瑶陛下来了,却被拉美西斯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住。
  只能看着毫不知情的少女,背对着他们,说出那些令人心惊胆颤的话语。
  看着时瑶最后被拉美西斯带走,那丽很害怕,又不由得为时瑶担忧。
  她想要跟上去。
  “站住。”
  身后的大祭司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丽。”
  “那丽,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今天天气不错,一起去花园走走吧。”
  那丽愣了愣,摸不透这位大祭司的想法,她低头,拒绝了。
  “抱歉大人,我现在很担心时瑶小姐的安危。”
  大祭司笑道:“放心吧,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太为难她。”
  那丽还是不放心,神色犹豫。
  “走吧,那丽。”
  大祭司语气温和,笑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明明笑着,那丽却本能地害怕,抖了抖身体,“是。”
  路上,大祭司看着旁边的侍女魂不守舍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越来越觉得那位东方少女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
  她这么年轻,却懂懂得很多连经验丰富的大臣都不知道的东西。
  即使得到陛下的重视,也不会摆出一副恃才傲物的姿态,平等友善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就连眼前这个胆小的侍女,也时刻为她着想。
  究竟她是真的这样善良有趣,还是别有用意,故意拉拢人心呢?
  他很好奇。
  不过,应该有人会比他更好奇。
  ……
  书房里,气压低沉。
  拉美西斯盯着时瑶:“在你眼里,我就是残忍无情,嗜血好杀的人?”
  “你是法老,有自己的处事方法,但狮子顿顿吃人肉,也不好消化。”她说的很委婉。
  拉美西斯气笑了:“我养的狮子顿顿吃人肉?”眼底划过危险的暗芒,“谁和你说的。”
  时瑶:“我要是把人供出来,你会把他喂狮子吗?”
  “会。”没有一丝犹豫。
  拉美西斯声音平淡:“造谣者应该得到惩罚。”
  时瑶扯了扯嘴角,“陛下你倒是很诚实。”
  拉美西斯:“我不是你,心口不一。”
  “……“陛下,您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有些话,我特么……”时瑶声音及时弱下去,“哪敢说啊。”
  拉美西斯:“所以,到底是谁和你说的。”
  “忘记了,那
  个人可能无意说的,被我听到了,皇宫里那么多人,我记不清了。”
  拉美西斯:“看来皇宫里闲人还是太多了。”
  看见他脸上逐渐危险的表情,时瑶似乎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是埃及的法老,埃及子民信仰崇拜你,你有责任庇佑保护他们,不该滥杀无辜……”
  拉美西斯看着她,少女这次没有装作怯懦,而是抬头直视他。
  那双圆润的鹿眼清澈明亮,清晰倒映着拉美西斯的脸。g.Γg
  “我们家乡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政治家,但埃及子民肯定也希望,你能做一位宽厚贤良的君王!”
  拉美西斯没有说话,久久望着她的眼睛。
  ……
  时瑶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是中午,那丽在门外等待多时,看到时瑶没事,跑过来迎接。
  “祭司大人果然没有骗我,时瑶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时瑶笑着蹦了几下,“我没事,胳膊和腿都还在呢,让你担心了。”
  那丽心有余悸,“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说那些吓人的话了。”
  “我明白,刚才是被大祭司算计了,”时瑶叹气,“以后离开这,就不用再受他的气了。”
  “离开?你以后要离开皇宫吗?”那丽很惊讶,“陛下很重视你,在皇宫里的生活不好吗?他对你很特别,说不定,他欣赏你,还会娶你。”
  时瑶刚坐下,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那不可能,他想娶,我还不嫁呢。”
  那丽贴心递给她手帕擦嘴,不理解地问:“为什么?陛下是整个埃及最英俊勇猛的男人,你嫁给他,衣食无忧,还能为皇室诞下子嗣。”
  时瑶知道那丽是典型的古埃及人思维方式,三言两语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我呢,以后只会嫁给忠诚于我一个人的男人,而且我不喜欢被人束缚,你们法老陛下独裁又专治,肯定喜欢那种乖乖听他话的,我俩三观不合,在一块儿得天天吵架,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